作为值日生,放学后宋妤留下来打扫完卫生才离开。
刚走出教室,就看到木春风风火火地冲过来,一把抓住她的手,大声道:“宋妤,你说王二狗是不是有毛病?”
宋妤关上教室门,问道:“怎么了?”
“还不是今早那个事……”木春稍微降低音量,道,“都说了那是案发现场,结果他还非要去看,要是被警察逮到,王爷爷肯定打断他的狗腿。”
宋妤道:“他们又去桥底下去了?”
“是啊。”木春抱怨,“不等我们放学一起走,你说要是那个杀人凶手返回案发现场怎么办?就他们仨那细胳膊细腿,给人做下酒菜都不够。”
宋妤点头:“嗯,我们先回去吧,天快黑了。”
那是案发现场,肯定有警察守着,就算王蛟他们去了,也没机会下去。
初夏的天黑得比较晚,宋妤和木春骑着自行车经过木桥时,月亮已悄无声息地挂在了柳梢头。
木桥下的警戒线没有撤去,三辆熟悉的自行车歪歪斜斜停在下坡处。
“这是二狗他们的自行车!”
木春紧急刹车,跑到警戒线外,探头朝里看。
“那三个白痴,不会被警察抓走了吧?!”
宋妤停好自行车,走下斜坡,打量地上的痕迹。
“不会。”她宽慰木春,“他们三个的足迹比较新,应该是最近留下的。而且他们的足迹只有进,没有出,说明……”
木春瞪大眼睛:“说明什么?”
“说明他们下去了,没有上来。”
“啊?”木春努力探头,“你是说,他们还在下面?”
“嗯。”
宋妤话音刚落,桥下的阴影里响起一声抱怨:“哎这都没吓到你们,真是无聊!”
王蛟和两个小弟蹦跶着走出来,隔着警备线,看着两人嘻嘻笑。
“小春子,是不是被你蛟爷吓了一跳?”
“王蛟!”木春伸手揪住他的耳朵,用力拧,“你要死了!知不知道吓死我了!”
她下手毫不留情,王蛟痛得直冒冷汗,连连求饶:“姑奶奶!我错了!我错了!手下留情!”
木春忿忿松开手,抱着胳膊道:“还不出来?等村长来抽你们屁股?”
王蛟揉着耳朵,嘀嘀咕咕两句,弯腰从警戒线钻出来。
晚风阵阵,吹得水草簌簌,裹挟着一丝似有似无的婴儿啼哭,飘到几人的耳中。
王蛟动作一顿,指着昏暗的桥底,激动地压低声音:“你们听到了没?是小孩的哭声!”
那哭声异常凄凉,时断时续,让人猝不忍闻。
木春下意识抓紧宋妤的胳膊,颤声道:“你们是不是傻,这里白天都是警察,真有弃婴,早就被警察发现了!”
她这么一说,王蛟也回过神。
“对啊,要真是小孩,肯定早就被警察叔叔救走了!”
他边上的男生脸色一白,小声问道:“那、那这是什么?鬼吗?”
三个男生互相看看,不知道谁最先爆发出一阵尖叫:“鬼啊!”
他们宛如离了洞的兔子,钻出警戒线,扶起自行车,骑上就跑,边跑边鬼叫。
男孩们的惨叫声很快消失在暮色之中。
木春被撞了个趔趄,结结实实摔了个屁股墩。
还好坡上都是杂草,没摔出毛病。
她爬起身,揉着屁股,骂骂咧咧:“王蛟!你个神经病!”
说完,拉着宋妤的手腕,道:“走!宋妤,我们去找王爷爷告他状!”
宋妤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