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闷暗哑的声音飘荡在书房中,重重的敲击着人的心。
寇谚薄唇紧紧抿成一道直线,垂直在身侧的手握成拳头,他静默的望着眼前暴怒不已的女人。
柔和的灯光下,她本就白皙的肌肤更显雪白,也更加衬的她那一双眼睛殷红如血。
寇谚望着她的眸中笼了一层心疼:“她会付出代价的。”他微微垂眸,不敢再去直视曼妤的眼睛:“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孩子都没了,还不是时候?曼妤看着他僵僵直直背过去的身子,气的拿起那本资料朝他后脑勺拍了一下:“你是不是非要等着我真死了,才会把她绳之以法?”这都已经有证据了不是吗?怎么就不能把她逮捕?
曼妤这会儿冲动至极,压根儿就平静不下来心情。
她手中拿着的资料本中夹着的各项银行凭据纷纷扬扬的洒下,凌乱的落了一地。
寇谚缓缓弯腰,把那些长方形的纸条一张张捡起来,重新整理到一起,他则目光深深的望向曼妤:“我也想把事实都说出来,我也想现在就还你一个公道,可曼妤,聂苏幻能够许愿杀你,其他人也可以许杀人的愿望。”
“在神秘人露出端倪之前,我们只能按耐不动。这是上级命令,是我的任务!
”寇谚语气沉重,但说出的话却带着让人不容置疑的力量。
曼妤被气到粉白色的唇瓣翕动两下,她想要说什么,却终究什么都没说出来。只是气的又在桌子上猛地拍了一下,转身跑出了书房。
只一句上级命令,只一个任务,她便只能受着!毕竟她和万万千千的人命比起来,还是更多条人命更重要不是?
曼妤不是不明事理的人,然而,她的心里还是很痛,很难过。
跑进卧室,一个人双手抱膝的坐在床上,她把头埋进膝盖里,闷闷的哭了起来。
寇谚在书房里呆了好一会儿才出来,路过曼妤卧室时候,他脚步停下来看了一眼。深邃的眸底划过一丝儿伤痛,他转身,走到楼下倒了一杯红糖水。
外边的雨下的越来越大。现在已经是深夜一点钟,万籁寂静中,一阵阵的凉意席卷全身。
寇谚端着那碗红糖水轻轻叩响了曼妤卧室的门。
“叩叩”的声音响起来,曼妤缩着的身子浑然一凛。脑海里激灵灵浮现她深夜开门却只看到那捂得严严实实的黑衣人的画面来,她不觉抬起双手,使劲的捂着了耳朵。
她不要听,她不想再听到这种声音!
寇谚见屋内的人没有反应,停下敲门的手,给曼妤发
了一条短信:“睡了吗?医生建议你多喝红糖水,我给你冲了一碗,能驱驱凉。”
“谢谢。”曼妤看到短信内容,拖着鞋子走到门口打开了门。
寇谚左手端着红糖水,右手还拿着手机。
曼妤伸手端过了他手中的碗,浓郁的红糖水氤氲出一片水汽,温温热热的,让她的心突然间就没那么凉了。
她隔着朦胧的水汽望了寇谚一眼。
见他神情间似是也有几分哀伤,她轻扯了扯唇角:“刚才我有些冲动,打的你不重吧?抱歉,不会再有下次了。”
“没事儿,你那力度对我也造不成什么影响。”寇谚一板一眼的回了句,见曼妤把红糖水喝完,他伸手接过碗,沉默片刻,他又道:“我知道你心里委屈,只是孰轻孰重,我希望你能认识到。”
曼妤笑了起来,她的眼里明明还带着泪,她却笑得恣意:“寇上校放心,我肯定不会去找聂苏幻开撕的。”
他是这个意思吗?怎么从她嘴里说出来,像是他故意在徇私一样?
寇谚心口被堵得发慌,手里拿着的碗也沉甸甸的,仿佛有千斤重一样。他想要辩白一句,嘴巴微微张起,他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终,他只说了一句:“既然清楚,那早些休息。
”
回应他的是“砰”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