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日呆坐在营房中,可真是闷坏了生性好动的王琬。
屋外阳光明媚,可惜却不能出去尽情享受。
她在房中走来走去,一会儿伸伸胳膊,一会儿弯弯腰,见洛水正在为心上人缝制鞋袜,好奇地坐在对方身旁,盯着那上下飞舞的手指看了半晌。
“洛水,你以前也是千金小姐,怎么会做这些?”她好奇地问道。
洛水笑而不答,豪门千金也是要学习女红的,不是谁都能像王琬这般任性。
“我爹爹在外打仗,有时候连着十多天赶路,就算遇到雨天,都不能停下,那鞋袜一沾水,冰冷湿寒,穿着最是难受。我母亲便在行军前要为他准备十几双新鞋袜。”
“有时候来不及做,我便帮着一起,这久而久之就都会了。”
洛水回忆起童年往事,眼睛里泛起泪花。
一想到她爹爹这样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竟然会被人诬告通敌叛国,最后死于刑场之上,她就胸口痛得无法呼吸。
王琬看出了她的异常,赶紧塞了块糖糕在她口中。
“很甜,好吃么?”
郡主甜蜜的喂投让洛水心情好了一些,笑着点了点头。
“你教我好不好?”对方边说边抓起一块棉毡,前后翻看着,脸上露出兴奋之色。
若她的景行哥哥能穿上她亲手所制的鞋履,定会万分高兴。
洛水心想反正郡主也不能出去,不如教她做些东西,也好打发些时间。
于是她取过棉布、衬里,开始教王琬裁剪和缝纫。
一针一线,一手一脚。
王琬学得满头大汗,手指也被针刺破,手中的鞋底都还没纳好。
“唉,唉……这女红比书画难学多了。”她气恼地将半成品往榻上一丢,然后伸手揉了揉疲累的眼眶。
“郡主的手可绘丹青,写长卷……这些活儿,让我来做吧。”洛水放下手中的东西,将榻上之物取了过来,细细一看,阵脚粗乱,剪裁不当,实在无法补救。
“我尽力了。”王琬见她似笑非笑,自是知道那破烂不堪的半成品,着实是拿不出手,赶紧举起双手,让对方看手上的血痕。
洛水心疼地抓过她的手,用手在伤痕上摩挲了半天,责怪道:“郡主千金贵体,怎这般不小心。”
王琬嘿嘿一笑,说道:“还是我的洛水宝贝我,那帮我做些酥饼来吃,做了这么许久,肚子都饿了。”
对方一听,走到窗前,推开窗棂见外面人来人往,脸上露出了为难之色。
这大白天的,万一出去遇见太子的人。
一旁的王琬见状,说道:“那你随便拿些馒头之类的回来吧,穿上盔甲,没人认得出你。”
洛水点点头,穿戴整齐后出了房。
而做了许久女红的小郡主,此时是身心俱疲,躺在床榻上不一会儿就入了梦乡。
或许是太累了,她觉得自己沉重得像绑了石块在身上,一点点将她拉进了深不见底的迷雾中。
未央宫在长安城最高的地方。
而在他一墙之隔,便是同样格局和制式的东宫。
她一蹦一跳地穿梭在宫宇间,好不容易才寻到太子舅舅。
“舅舅!今日可教琬儿画桃花了吧?”
他回首看向女孩,笑而不语。
梦中的王琬看不清对方的面容,只闻见那熟悉的青竹香。
太子抱起她,向书房走去:“难得今日有空,孤便教你吧。”
女孩欢欣雀跃,连连拍手,腕上的金铃铛发出悦耳的声响:“舅舅书房的酸枣糕最是香甜!王福你快去准备!”
太子身旁的近侍王福笑着连声应诺。
书房里熏香袅袅生烟,几盘糕点果子放在一旁,王琬手握画笔,在太子的指点下,描出几枝生硬的红梅。
她拿起画纸,与舅舅先前的画比对了一番,撅起了小嘴:“还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