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查郭家的事,太累了。”薛渊找了个由头搪塞过去。
“有何进展?”听闻此话,刘陵丢下银枪,示意部下退下,单独与他走进了一间营房。
“虽然知道郭家是卖家,但郭老头不过是区区一名商人,如何能接触到军马和兵甲,为了不打草惊蛇,我只能命人暗中埋伏在郭家四周,连那慕容恪,我都事先交代好了让他先不要声张。”
“郭家头几天确实小心谨慎,这些天见并没有官兵上门询查,便放松警惕,以为慕容恪未察觉毒酒,仍旧守口如瓶。”薛渊轻笑了几下,露出得意之色。
“那你安排监视的人可查到什么?”
“林唤风!”薛渊死死盯住刘陵的眼睛,不出所料,他听到这个名字,万分震惊。
“不可能,林大哥为人耿直,体恤下属,不仅拿出自己的饷银补贴伤亡者的家眷,还对城中孤老多有照顾!怎么会……”
“他不过与那郭丰嗣有些交情,这无法证明他就是倒卖军需之人!况且以他的职务,如何做到将兵甲和军马偷运出营?”刘陵一番话倒也不无道理,薛渊想了想,没有驳斥。
“我听我爹提及过崔校尉之事,他曾上书陛下,抱怨屯骑营军饷不足问题……”
刘陵没有作声,此事他也知晓,崔校尉在议事厅中为了此事还大发雷霆过。
难道校尉会为了银子,与郭家勾结?
“萧默!萧默!”房外传来陈表的声音。
“这儿!”刘陵应声道。
房门推开,陈表带着王琬和洛水走了进来。
刘陵倒还好,薛渊看见洛水,突然四肢不知如何安放,昨晚的梦境无比清晰地映入脑海,一股热气从下往上涌了出来,压也压不住。
“我……我先走了……”薛渊红着脸匆匆离去,经过洛水身旁,忍不住侧目瞄了她一眼,只觉得心跳加速,气息乱如漠北的风沙,搅得人胸口发闷。
“薛渊怎么了?”王琬问道。
“大概是心情不大好。”刘陵碍于陈表在场,不能与她有亲密的举动,想起自己今日要带人去巡查城防,便提议带王琬同去。
“好!我正想去瞧瞧那长城!”王琬自然愿意。
那连绵千里的城墙自始皇帝修筑以来,抵挡了一波又一波匈奴的侵犯。
站在渔阳城上远眺,便已被那雄壮的气势所震撼,如今竟能上到城墙之上。
想到这里,王琬激动得两眼放光。
“哎,少见多怪。”陈表实在搞不懂,那满眼都是苍茫草原,迎面吹来的风像钝刀子般的长城,有什么值得眼前少年这般雀跃。
刘陵微笑地看着王琬,他第一次上长城,也被眼前的场景震撼了。
天地悠悠,人,渺小得就像草芥。
站在那样的城墙之上,凶悍的胡虏,又有何惧?
“啊!”王琬用尽全力,放声大喊。
一望无垠的草原上,听不见半点回音。
“快看,那里是不是有一群牛羊!是匈奴鞑子还是鲜卑人?”她拉住洛水的衣袖,指着远处,不断惊呼。
洛水顺着她所指方向,看了许久,影影绰绰间,不知是人影还是鸟兽。
“公子,这太远了……”她揉了揉眼睛,为难地说道。
“你这眼神,难怪每次射箭都输给洛云!”王琬甩下她的手臂,又向另一边跑去。
城墙上站岗的士兵,看见她如此兴奋,都忍不住捂嘴笑了起来。
“傻冒了吧。”陈表推了推刘陵,心中却也有种莫名的开心。
“这里比未央宫城墙高多了,也宽多了!”她张开双臂,像一只快乐的小鸟。
呼啸的风声夹带着旗帜舞动的轰隆声,这一刻,她的心冲破了一切的束缚,再不顾及旁人的眼光,冲向刘陵,一跃而起,在被他抱起的瞬间,吻上了他的唇。
那一瞬间,众人惊得张大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