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晏辞是带着国师一起来的。
寿康宫众人见到此等大阵仗,不由得害怕:予淮制作的毒药,令人闻风丧胆。不知为了查明真相,又有谁需要受苦?
“母后,您没事吧?”
“还好,神佛保佑,未曾触碰到那些毒物。”太后指着跪在中央的两人,“她们都摊上事了,哀家没法查清楚缘由,就等着皇帝来做个清官。”
“都起来吧。”谢晏辞示意二人回到座上,“国师,你去看看鱼汤里不常见的毒药究竟是何物。朕来瞧瞧,这蟹酿橙又是怎么回事!”
江院正走上前,又把过程复述了一遍,同时笃定的认为橙皮才是关键。
换句话说,就是提前淬了毒的,入蒸笼受热之后,才与食物混合在一起。
“宜贵人,此物,是你一个人制作?还是有他人协助?”
“回皇上的话,蟹酿橙是张答应故乡的名菜。臣妾没尝过,全程需要她的协助才研制完毕。今日在寿康宫小厨房,也是她在一旁帮忙传递食材,并非臣妾一人经手。”
“她人呢?”
太后轻咳一声,子衿姑姑就将受了刑的张答应从偏殿带了过来。
让人惊讶的是,即便受了此等刑罚苦楚,她依旧坚称:“臣妾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尽本分帮贵人姐姐做事……哪怕臣妾被打死了,也是如此……”
“放开她。”谢晏辞摆摆手,又厉声问道,“张答应,今日这道菜,你是全程陪同宜贵人制作。在此过程中,可有异常?”
“……有。”
“你说!”
张答应抬头看了眼卫书懿,略带抱歉的回应道:“贵人姐姐为了节省时间,特地从桑榆轩里带了橙皮过来。臣妾中途还想阻止,却被欣选侍一同驳回。她们说,反正也没人看见,只要没人说出去,那就不算破坏公平性。”
“也就是说,宜贵人特地带来的,就是这个有毒的橙皮?”
“臣妾不敢妄言,只敢说出自己看到的,听到的。至于有没有下毒,就不清楚了。”
此时的张答应,回话时逻辑清晰,进退有度,完全不像上次被贵妃惩罚后那样歇斯底里。
越是如此,那就越表明她的背后有高人指点。就连挨罚这一步,也想到了完美的对策。
卫书懿见状,按下欲起身解释的欣选侍,主动陈情:“既如此,臣妾也来说说觉得不对劲的地方吧!臣妾以为,张答应也有投毒的可能。毕竟每道菜都经由她的手递过来,包括这块橙皮也被她把玩过。由于橙皮内部已经被臣妾提前做过处理,无法再进热水清洗,所以才被她钻了空子。这也就解释了,为何上层填入的食材没有毒,仅仅是橙皮出了问题。”
张答应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指着她的右手也在不受控制的颤抖!
“你,你怎可栽赃陷害嫔妾?!嫔妾为了能让你夺魁,都把压箱底的菜谱送去了!全程也是尽心竭力陪你研制改良,为何还成了嫔妾的罪过?”
“这只是臣妾的猜测,同样合情合理。”卫书懿没有搭理她,继续看着主位说道,“若太后娘娘与皇上都有疑问,大可以派人去桑榆轩东厢房的橱柜里,把那些橙皮一起找来。”
谢晏辞闻言,心下安定:“怎么?宜贵人还提前准备了不止一个?”
“正是。”
卫书懿再次向太后叩首:“臣妾就是担心会有突发状况,让人百口莫辩。故而,提前准备了十个一模一样的橙皮,底部刻下了不同花纹加以辨认。又在内侧封了一层陆太医赠送的玉油膏,放在庭院里风干再储存。等会儿把他们找来,根据花纹的状态就能轻易判断出,究竟是不是同一时间制造,并非臣妾在胡说。”
“等等,玉油膏是何物?”
“臣妾还在孕期的时候,陆太医怕饭菜又被人动手脚,所以赠送了臣妾此物。它遇到有毒之物就会互溶,呈现绿色,方便及时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