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儿?良才人如何了?”
卫书懿失魂落魄的走出内室,看到站成一排的太医,又抬眸望向帝王,眼前的光景错乱颠倒,一时支撑不住就要摔倒在原地!
“瑶儿!”
谢晏辞及时扶住了她,语气惊惶,似是也察觉到了什么。
“才人姐姐她……她已经去了。”
“什么?!”皇后急忙走来,又没有勇气掀开眼前的帘子,“方才为何要让太医们都出来?生产危难关头,宜贵人也太不知轻重了!”
是她将救死扶伤的太医轰出去的。
也是她亲眼目睹了良才人如何痛苦离世。
皇后念及那个未出世的“孩子”,情绪激动也是可以理解。
谢晏辞并不会把罪过推到她一个人的头上,而是命杨公公率太医前去内室查看。
帘子被掀起的瞬间,他还是忍不住瞥了一眼:猩红的血色,从女子身下一直蜿蜒到地面,蜡黄色的手无力垂下,已经僵直不动。
“皇上,我知道错了,太后那个玉盘,我会攒钱赔给她的!您就原谅我这一回吧!”
“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宫中的王常在,说话不要总是这般随意,记得自称本主。”
“……哦,好吧,本主告退。”
他至今还记得那次过于简陋与匆忙的册封之后,女子不甘不愿离去的背影。
转瞬间,她就离开了人世,连带着他们的孩子一起,并没有给他任何留恋的机会。
“陛下,您节哀顺变。”杨公公紧皱着眉头率先走出来,“太医说,良才人本就在病中,说话都没力气。眼下生产着实为难,这才血崩而亡。”
“知道了。”
帝王朝着门外走去,步伐沉重,每一步都耗尽心力。
他不知道该怎么把这个噩耗告诉太后:过去,她虽然恼其莽撞,做事毛躁,却也不止一次在他面前夸过良才人。
“小主!”“姐姐!”“宜贵人!”
三个惊呼声先后响起,谢晏辞踉跄了一步,回过头时,卫书懿已经晕倒在温玉怀中。
——
昀武帝六年春,才人王氏殁于临安宫,享年二十一岁。帝感其孤苦生平,且孕育皇嗣有功,特追封为正五品婉容,加之谥号“温良”,遣官读册,致祭如例。
即便如此,她依旧不能享有与妃位以上同等的哀荣,就连祭奠也需要偷偷摸摸,藏在宫中一角完成。
“小主,您别太过伤心,这不是她想看到的。万一哭坏了身子……”
“我没哭。”
卫书懿抹了抹眼角,干涩又粗糙。
原来极度的沉痛并非需要痛哭出声,以至于双眼红肿。这份沉寂,就连她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
欣选侍还在陪着她烧冥纸:“贵人姐姐,我已经连夜写了许多超度的符文,等下一并烧了,希望她能够往生极乐。”
“多谢你了。”
她仍然维持原先的跪姿,双目无神盯着牌位发呆。
温玉见状,又环顾周围逐渐暗下去的丛木,不免害怕:“小主,您得振作起来,千万别这副模样!奴婢怕您被什么脏东西夺了舍,这……”
“没事的,姑姑。”欣选侍摆手安抚,“贵人姐姐只是想安静的跟她聊一会儿,我们别说话,过了今晚就好。”
温玉半信半疑,最终还是退到了璟安身侧,叹了口气。
“其实,你今夜都不用来的,或者说,除了第一天晚上,你都不用受这种罪。好好在椒风殿待着,不好么?”
“是,我和她还没说上几句话,也没经历过飞檐走壁,可不影响我心疼她,还有……羡慕你们。”欣选侍双手合十,蓦地睁开眼,“我在闺中过得不差,爹娘都宠着我,哪怕我跟那些不入流的男子学习道术,他们也在想法子替我掩饰,并未罚过我。”
“是,听起来很幸福。”
“可我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