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的流言,还是传进了永寿宫。
素来有慎独寡言之称的荣昭仪,在宫人的心目中,形象有了改变,成了谋害皇嗣未遂,还勾结国师试图置人于死地的狠心宫妃。
“娘娘,底下的人都懂什么呀?她们之所以这辈子都在做牛做马伺候主子,就是因为见识短浅,听风就是雨!”
青檀生怕荣昭仪动气,每日都在重复这几句安慰人的话。
“说的不错,流言往往就是从这种下等人群中散布出来的。”她百无聊赖的把玩着金钗,“本宫听闻,皇上是特地从民间提拔了那几人做官?”
“正是,他们都是小门小户出身,顶多就是想唱反调,哗众取宠罢了!”
荣昭仪并不这么认为:“那几个新来的钦天监倒是好处理,问题是,去长生殿请求皇上解除禁足令的人,本宫却没能探清他的底细。有他在前面挡路,后面才有追随的聒噪唇舌,陷本宫于不义之地。”
青檀小心的前来奉茶:“那,依娘娘所见,咱们是不是该有所动作了?”
“不着急,先等临安宫那位的结果吧!”
“国师大人先前不是说,她铁定生不出孩子么?”青檀小声嘀咕着,“娘娘当时信以为真,为何现在又……”
“予淮到底也是奉皇命的人,本宫这次是瞎猫碰到死耗子,抓到了他的把柄,他才愿意同本宫联手。倘若他心里头憋着火气,有意告诉本宫错误的预言,那该怎么办?本宫当初只是佯装相信,并没有当回事。”
“奴婢明白了。”
又是一阵忙碌之后,守在外头的宫婢突然跪在门外高声通传:“昭仪娘娘!良才人那边怕是发动了,您要不要去看看?”
“还是免了吧!”荣昭仪放下金钗,喝了一口茶水,“本宫现如今是风口浪尖上的人,安心在宫里待着,也不会惹人厌。”
——
谢晏辞听到风声,赶去临安宫的时候,欣选侍已经急白了脸:“皇上,您终于来了!才人姐姐方才吐血了!”
“……什么?!”
他匆忙走进内室,除了太医,还有双眼通红的卫书懿,分明就是哭过的模样。
“皇上,请恕臣妾欺君之罪!”她哽咽着跪下,“事出紧急,臣妾怕普通的缘由无法让太医院的人上心。故而,谎称良才人临盆在即……”
“何罪之有?快起来。”
谢晏辞依旧不敢看向床榻上的人,其实,早在听说良才人正准备产子的消息时,他就感觉到了惶惶不安。
总觉得,余沛的预言即将成真。
卫书懿在桌案上放了方才的花盆,此刻再度观察朱顶红的花瓣,已经有两朵成了深红色,隐隐发黑。
那摊血迹,已经干涸了。
帝王循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良才人究竟得了什么病?已经许久了么?”
“臣妾也不知情,她不愿意告诉任何人。臣妾只知道姐姐有孕之后,日渐消瘦,身体也是时冷时热,与常人完全相反。”
在场的太医,都忙出了一身汗。
谢晏辞出现之后,他们更加紧张,生怕治不好良才人,引来责罚。
“走,我们去外间候着。”
“可是皇上,臣妾想留下来陪着姐姐。”她怕说离别二字,只能隐晦的请求着,“臣妾想在她再次睁眼时,第一个看到的人,就是臣妾,这样她才会心安。”
见她如此坚持,他也只能点头答应。
皇后姗姗来迟,还没有弄清楚现在的情况:“陛下,臣妾听说良才人就要生了,估计还是双生子,可喜可贺!”
他却提不起兴致来,满脑子都是余沛说过的话:“嗯。”
“那臣妾就陪陛下在这儿等着。”皇后张望四周,“怎么只有欣选侍在,宜贵人呢?平日里,她们姐妹最为要好,为何没来?”
“她在内室。”
“好,有姐妹陪着,也能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