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月夕最终还是以“照顾长姐”的名义,暂时住进了承乾宫。无人知晓瑾贵妃的感受,大多以为姐妹情深,期待着另一位曲氏女平分秋色。
皇后却乐不可支,以至于如往常那样去偏殿话家常的时候,也是不止一次笑出了声——
“哈哈哈哈哈……那个什么五小姐,一看就不是任人拿捏的主!往后啊,承乾宫可有热闹看了!”
今日良才人身子不适,提前一步回去歇下了。
卫书懿坐在底下陪笑,蓦地记起从前荣昭仪提到的内容:皇后与瑾贵妃的家族之间,颇有渊源,大概率知晓与其相关的陈年旧事。
“皇后娘娘,宫人们都说,她们姐妹感情甚笃,中书侍郎送女入宫,是想扶持贵妃一把……”
“绝对不可能!”皇后当即打断了她,“这曲氏五小姐,是嫡出的小女儿!贵妃是进了宫才成为人上人,放在以前,那是谁都瞧不上的庶女,卑微的很!”
瑾贵妃居然是小妾所生?
国公府里规矩甚严,没有宠妾灭妻的事情发生,也没有主母苛待庶出子女的先例。故而,卫书懿并不是特别理解瑾贵妃从前的待遇。
皇后也反应过来:“禧常在没有亲族,想来也不清楚那些人家的规矩。曲文赫还是五品小官的时候,压根没资格入住京城,还在偏远小镇里待着呢!除了原配夫人,家里还有三位小娘,这瑾贵妃就是其中一位所生。据说,那位小娘是主母身边的奴婢有心设计爬了床……”
剩下的话,不言而喻。
背叛主子,本就是不忠不义,哪怕做了妾室,也是为人所不齿的存在。
瑾贵妃的生母在曲府讨生活,恐怕格外的不容易,尤其是主母所生的孩子,也会刻意针对她。
这新来的五小姐曲月夕,便是个例子。
“既然如此,贵妃娘娘兴许不会安排她入宫吧?”卫书懿接了话茬往下说,“皇上偏宠贵妃,恐怕也会遂了其意……”
“那可不行!皇上喜欢谁,愿意纳谁做妃子,哪有看她脸色的道理?!”皇后突然想到了什么,“禧常在现在可有空?”
“有的。”
“那就随本宫去一趟寿康宫!太后娘娘平日最见不得她那副狐媚样子,若要扭转皇上的心意,还得从太后那儿下手!”
有时候,卫书懿总会忘记眼前人一国之母的身份。
原先隔得远,皇后是触不可及的存在,受人跪拜,威严尽显。处处与她为难,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平白无故就多了些怨恨。
后来离得近了,日常交流,插科打诨,皇后又卸下了那层面具。不再是端坐于主位的女子,更像是闺阁庭院与好友笑闹的姑娘,添了生气。
皇后其实特别爱笑,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只是不知为何,偏偏在谢晏辞面前收敛了本性,垮着脸,语气冲,才失了圣心。
卫书懿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前往寿康宫。
守在外面的银烛见了,忙不迭进去通传——
“太后娘娘!皇后与禧常在来啦!”
“哦?这倒是新鲜事。”太后放下佛经,揉了揉眼,“让她们进来吧。”
“是。”
卫书懿跟着走进去,触及太后慈爱的目光,心下安定:“臣妾拜见太后娘娘,太后万安。”
“真难得!哀家竟然看到你们两个相携而来,有什么事么?”
“母后这话,就是在怨臣妾了!”皇后坐到一旁,接过未完成的香料,继续卯足劲捣鼓,“是,臣妾以往每次来,都是在埋怨皇上处事不公,让您从中斡旋,可今日不同了!臣妾是来替人说情的!”
太后随即看向卫书懿:“你也是?”
“……臣妾就是待在宫里无聊,陪皇后娘娘过来一趟。”
“母后,曲文赫又送了一个女儿进宫,您怎么看?”
提到这事,太后就觉得心烦:“他倒是胃口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