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寿宫外。
温玉搀扶着卫书懿走上层层台阶:“姑娘到底和王常在聊了什么?为何一定要来见见荣昭仪?她平日里不爱与人交际,万一让她心生不悦,那就得不偿失了!”
“我会注意分寸。”她看向守在门外的宫人,“旁人都说,荣昭仪是借着家族的势力入宫,并不得皇上的恩宠。可是你瞧这殿外装饰,都比得上凤鸾宫了,可见这传闻……”
话音未落,一位身形高挑的宫婢迎了过来,按规矩行礼:“敏选侍,我家娘娘今日身体不适,不方便见客。”
“可请太医看过了?”
“是,眼下还在安睡。”
“那本主就不叨扰了。”卫书懿朝着殿内的方向拜了拜,又叮嘱道,“麻烦姑姑帮忙通传一声,本主有要事相商,未来几日可能会频频登门,还请娘娘莫怪。”
宫婢的脸色不大好看,还是应了。
卫书懿记得她:从与荣昭仪初次会面时,她就格外不喜欢自己,好几次差点想坏了规矩呛声,却没有如愿。
转身走了一大截路,温玉忍不住劝说:“姑娘,要不还是别去了?荣昭仪摆明了就是不想见宫中任何后妃,您若是跟她对着干,恐怕对自身不利啊!”
“我原先也不是不知分寸的人,知晓她是这个性子,从来没有私下拜访过。如今,我固执己见,非要踏进那道门槛,想来昭仪娘娘聪慧,一定能明白其中关键。”
于是,接下来的几日,卫书懿总会在永寿宫门外徘徊,无一例外都吃了闭门羹。
直到第十次求见时,宫婢没了脾气:“敏选侍随奴婢进去吧!我家娘娘今日身子好多了,能跟你说上几句。”
正如她料想中的那般,殿内装饰恢宏,奇珍异宝充斥其中,尤其是那一只口衔宝珠的金蟾,格外引人注目。
谢晏辞待荣昭仪应该不差:哪怕在这些细节上有了僭越之意,他也从来没当众点明过,反而由着她去了,甚至赏赐了更多珠宝。只将这所宫殿,堆砌到成日亮如白昼。
“没被吓到吧?他们说,金蟾招财,非要做个半人高的放本宫前厅里。除了碍事,容易积尘,一点用处也没有。”
卫书懿还是头一回看到卸下钗环的荣昭仪:她身着素衣高坐于主位,青丝仅用一根金簪挽住。素手微抬,取来那一盏茶,垂眸静坐时,却有股睥睨众生的气势。就连撇去浮沫的动作,也干净利落,让人忍不住就想低头臣服。
“嫔妾只觉得新奇,并未被吓到。近日多次叨扰娘娘,是有一事,需要娘娘解惑。”
荣昭仪斜靠在软榻上,声音柔和:“说来听听?”
“嫔妾入宫晚,之前又是做奴婢的,对后宫高位主子们都不是特别了解。今日前来,嫔妾就是想问问……和瑾贵妃有关的往事。”
“嗯?”荣昭仪的嗓音不见波澜,情绪也没有起伏,“你问她做什么?”
卫书懿装作犹豫的模样,没有吭声。
“本宫谅你无罪,说吧!”
“嫔妾就是听宫里人说嘴,据说皇上撤了贵妃娘娘的协理六宫之权,她心情不好,哭了大半夜。往日嫔妾受到刁难时,贵妃娘娘曾经几次解围,于情于理,嫔妾都该做点什么去宽慰她。思来想去,昭仪娘娘您在东宫就陪着皇上了,定然了解的比下人们更清楚,所以特来求您解惑。”
丽人眉梢轻挑:“你想送东西取悦她?该不会,是想让本宫说出她的喜好吧?”
“……嫔妾不敢,只想知道与贵妃娘娘相关的小事,再琢磨出可能合她心意的礼物,仅此而已。”
“那你可真是问错人了!”荣昭仪嗤笑一声,倒也没有回避问题,“瑾贵妃几乎就是卡着皇上登基的时间突然出现的,东宫那段岁月里,可没有这号人,自然也谈不上交情。后来她从选秀起,就扶摇直上做了贵妃,更是我等不可及的存在。本宫和她,也就凤鸾宫觐见时碰上几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