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芳苑,就是雍华宫中的桃源。
除了温玉和几位太医,任何人不得进入,倒是给了卫书懿一片清净之地。
几日的时光,她的身体几近痊愈。
午夜梦回时,依稀还会看见劲装恩人,搂着她一次次脱离险境。
“姑娘,今日天气不错,要不要出门走走?”
“好。”卫书懿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臂,“太医院给的药,还在用吗?让我看看伤口如何了?”
“小事情,只要不流血就行!”
温玉无所谓的回应,加深了卫书懿的怀疑。
她小心揭开那层薄纱,看到丑陋蜿蜒的伤疤,禁不住皱眉:“这些不能祛除么?”
“姑娘,真的没事!奴婢又不需要伺候谁,留疤就留疤呗,又不是落在脸上招人嫌。”
她本想去找陆行舟帮忙,但是当初,她的疤痕仅仅是利刃划伤所致,和烈火烧伤的程度,不可同日而语。
能否让温玉恢复如初,她也没有把握。
“姑娘快来,就别为奴婢的事伤神了。”
卫书懿跟着走去亭中,意外发现石桌上多了一盘棋:“这是谁放的?”
“诶?奴婢也是刚发现,前些日子,奴婢都尽可能在屋子里守着姑娘,并未留意外面的动静。”
温玉也是疑惑不解,伸手就想将棋盘拿走。
“等等!”
这是一局残棋。
有人对弈之后,中途离开了?还是有人故意摆在这儿,引她前来?
卫书懿坐下,认真的研究棋局,接着落下白子。
独收万籁心,于此一枰竞。
她重新体会到了幼时跟随国手对弈的美好,却在分神的瞬间,又陷入了死局。
“错了,应当下这儿。”
谢晏辞突然出现在她身后,长臂舒展,将黑子的位置移了几格。
朝堂之外的帝王,总有着采菊东篱的雅致。黑金色交缠的华服下,他依旧清隽挺拔。有几缕长发随风拂过她的侧脸,带来撩人的心痒。
他的下巴微扬,棱角分明的面孔,线条愈发锋利。俯身看向她时,嘴角浮现极浅的弧度:“瑶儿也爱下棋?”
没有关怀,也没有追问。
像是无事发生的某个午后,偶然邂逅时随口一提的内容。
卫书懿收回思绪,向他行礼:“回皇上,臣妾闲来无事,恰好看到此处留有残局,就想试试。可惜棋艺不精,方才受教了。”
她后退一步的动作,藏着淡漠疏离,他并非看不明白。
温玉连同御前的人退到远处,给二人留了静谧的空间。
然而,气氛却逐渐冷凝,谁也没再开口。
“你在怨朕?”
谢晏辞率先打破了沉寂,她惶然否认:“臣妾不敢!人证物证俱在,哪怕臣妾舌绽莲花,也无从消解嫌疑。若皇上不下令责罚,则后宫不宁。为了大局,皇上已经手下留情,给臣妾一条活路了。”
帝王的神色有所缓和:“原来,你都明白。”
“那臣妾想知道,皇上信臣妾么?抛开大局,抛开一切的不得已,皇上认为,臣妾是枉顾他人性命的妖女么?”
许是因为情绪激动,她说的急了,眼里便渗出一层迷蒙雨意,令人怜惜。
谢晏辞迎上这双瞳眸:“朕想信你,你却一心求死,不留退路。身边带着三个丫头,身为主子,为何要冲在前面,如此不管不顾?”
“臣妾落难,她们舍命相陪,放着安逸的日子不要,偏挤在永巷陋室里。臣妾并非决绝赴死,而是不忍再拖她们下水,踩在她们的尸首上安稳求救。”
“你是主,她们是仆。”
“皇上是天下之主,臣子百姓皆为仆。自古以来,广开言路,以民为先者,总能换取盛世。天地合则万物生,君臣和则家国平。”卫书懿想起温玉手臂上的疤痕,下意识提高了音量,“臣妾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