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宋婉仪扶回座椅,此事尚无定论,随意动手,成何体统!”
谢晏辞还是开口,替她解了围。
卫书懿半边脸上火辣辣的疼,即使穷途末路,她也要尽力澄清:“皇上,臣妾与王常在聊的投机,在她病重且小厨房走水时,特地派人送膳食,何罪之有?难道,要让臣妾明知如此,还眼睁睁看着她忍饥挨饿吗?”
帝王先是缄默不言,继而问道:“走水?”
“正是!自从两位姐姐和宫人们打了一架后,王常在那边就灾祸不断!就是在她腹泻不止时,小厨房莫名着了火,多亏下人们救的及时,才没伤到人。”她又指向托盘上呈放的熏香炉,“至于这些,也是王常在喜欢,特地央臣妾去做的!最左边就是臣妾殿内的君子兰,其余两个则是她指明要的朱顶红。二者形态颜色类似,难以区分,可正因是臣妾亲手所做,才能迅速分辨!”
皇后不置可否:“敏选侍真是糊涂!你此番说辞,并没有撇清关系,反而告诉本宫和陛下,大行巫蛊咒术的玩意儿,就是你亲手做的!你,难辞其咎!”
卫书懿跪在中央,慢慢看向戴着面纱的王常在。
兴许,所有的谜团,只有这个人可以解开了。
她的清白与否,也掌握在对方手中。
谢晏辞也明白了她的意图,扬声询问:“王常在,有关敏选侍所说的内容,你可认?”
“回皇上的话,臣妾只能说……半真半假。”
完了!
这必定是个局!
从开口索要朱顶红式样的熏香炉开始,就是针对她一个人的局!
王常在缓缓跪下,诉说着另一番“实情”——
“臣妾刚迁宫过来时,只有敏敏……呃,敏选侍搭理臣妾,所以自然而然就成了好友。至于宋婉仪,隔三差五都要在众人面前让臣妾下不了台,这梁子便结下了!当初,婉仪认为臣妾身份低微,没资格戴太后赏赐的发簪,我们一言不合带着下人斗殴,这是臣妾冲动所致。事后想想,也有点害怕,怕婉仪告诉皇后,或者皇上……可她没有,还算讲义气!”
说到这里,她又转了腔调:“后来,臣妾贪凉腹痛,趴在榻上起不来。敏选侍派她的贴身侍女过来送吃的,味道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只不过,吃完之后,臣妾就觉得浑身痒。抓了几日,就看到迅速扩散的红疹,实在恐怖!她见臣妾惊惧睡不着,又特地送来两个熏香炉,正是臣妾之前讨要的样式。没成想,因为臣妾一念之差,便害了宋婉仪!”
众人听到关键之处,纷纷投去讶异的目光,不明所以。
王常在深吸一口气:“诗晴说的都是实话,那天,臣妾去了主殿,和婉仪聊了许多。她认为自己大限将至,便哭着跟臣妾道歉,臣妾也不是什么小气人,当即就放下成见和好了。先前敏选侍送来的熏香炉对助眠有效,臣妾便送了一个给她,谁知酿成了大祸!”
“照理说,你与宋婉仪宫中,应该各有一个朱顶红样式的熏香炉。”荣昭仪突然出声质问,似笑非笑,“为何与侍从们搜到的证物不相符?这图案,好像不对劲……”
卫书懿感激的看了眼那个方向:当初,她有意投靠荣昭仪,虽收下了信物,但因其生性清冷喜静,不爱与人结交。
故而,后续并没有过多的交集。
此刻,她面临巫蛊罪责,荣昭仪竟然肯替她陈情,实在是难能可贵!
谁料皇后找准时机,直接回怼道:“昭仪此言差矣!本宫自然也考虑到了这点,便派人好生拷打了宋婉仪殿里的宫人!结果,还真有了收获……把人带上来!”
一个浑身是血的宫婢被拖行到此地,左侧眼睛肿成核桃状,嘴角还在渗血,可见慎刑司下手之重!
她就定定的望着卫书懿,满面懊恼:“敏小主,奴婢为了你,咳咳……忍到了,到咳咳……了今日。你能否放过奴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