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皇上带到御书房,叶思娴又开始研墨的苦力之路。
皇上可真忙啊。
御案上的折子有几百上千,他提起御笔圈点批划,直忙得连头也没功夫抬。
叶思娴陪着整整站了一上午,早膳都没吃饱的人早就饥肠辘辘。
“皇上”,她终于憋不住,“臣妾饿了”
他没功夫搭理自己也就罢了,饭总得给吃吧。
赵元汲愣了一下,抬眼看向西洋钟,发现已经快午正了。
“你怎么不提醒朕?”,他放下手里的折子。
“臣妾哪儿敢耽误国事”,叶思娴扁扁嘴。
乌泱泱的宫人捧着御膳鱼贯而入,很快摆满了一桌子,赵元汲屏退下人,好让叶思娴跟他一起用膳。
“爱妃受了委屈,要多吃一些”,赵元汲含笑给她夹菜。
“多谢皇上”,叶思娴毫不客气。
爱妃不爱妃的,自己不过是他的苦力,且是不被信任的那种。
想起早上那一句:叶氏,你好大的胆子,她小心肝这会儿还在颤。
“皇上?如果臣妾真的被冤枉了,您会帮臣妾吗?”,叶思娴终于憋不住问了出来。
这一上午她都在想这个问题。
即便自己是个地位低贱的小妾,可她这辈子都要生活在宫里,并且这个人就算是她的夫婿。
她无论如何不会委屈自己,宠爱也好,疼爱也罢,该争取就得争取,她得好好活下去。
“不会”,赵元汲逗她。
“那如果臣妾不能证明自己冤枉,我就得去替孙采女偿命?”
“嗯”,赵元汲颔首。
小心脏碎成两半,气鼓鼓的某人:“那皇上以后还是找旁人给您研墨吧,免得下回臣妾把命送了,皇上再不习惯别人”
她气得连饭也不吃了。
赵元汲却朗笑:“人不大,脾气倒是不小”
“你怎么就知道自己笨了?连自己的清白都保不住?”
叶思娴:“……”不理他。
赵元汲将她抱在怀里:“你也不想想,朕一下朝就过去为了什么,难道真是为了查案?”
如果是查案,自然要查到水落石出,又何必半途离开再把案子推给皇后。
“为什么?”,叶思娴气得脑子转不过弯。
“你说为什么?”,赵元汲板着脸,这女人聪明时够聪明,笨起来也够笨。
“皇上,您是不是一早就知道是谁?您是不是根本不用查?”,叶思娴忽然睁大眼。
“……”
赵元汲眼眸深邃,看不出任何喜怒,却也没有回答。
……
皇后的消息很快传来,孙采女中毒是宋贵人所为。
那张银票被查出是宋家开设的钱庄,翠芯也是被宋贵人收买,先毒杀孙采女再栽赃叶才人。
玉棠又禀报说,已经把宋贵人和宜静居的三名宫人全都押送慎刑司,等候皇上发落。
赵元汲头也不抬:“知道了,退下吧”
玉棠离开,叶思娴见赵元汲从身后层层摞摞的书架上,亲手拿下来厚厚一摞奏折。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从上滑到下,足足一掌厚的奏折发出哗哗的声响。
“还差点儿火候”,他深眸微眯,周身散发着沁骨寒气。
父皇当朝时,朝政被莲贵妃母子把持。
外戚专权、内宫乱政,朝中贪官污吏横行,官员纠结党羽以权谋私,甚至还有买官卖官。
各地方文武百官更是一片混沌,人员冗杂、赋税沉重,百姓民不聊生,整个大景朝好像笼罩在乌沉沉的水深火热中。
他披荆斩棘终于将莲贵妃母子赶出京城,又在登基后花了整整三年稳住朝局。
三年过去,他已经有了足够强大的实力,可以推行他的新政,实行最新的朝纲。
只是在这之前,他很有必要清理一下腐朽的朝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