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苏府时,已月上中天。
“姜姑娘可睡下了?”
苏锦宸一脚迈进府门,便问迎接的周管家。
周管家点头,“公子送姑娘回来,离开时姑娘便歇下了,这会儿不知醒没醒。
公子要去看姑娘,可要叫人去知会一声?”
免得公子去的时候,姑娘还睡着,公子不是白去了一遭吗?
这数日来,除去今日外,在周管家等一众人眼里。
苏锦宸与沈汐语都不亲近。
自然以为苏锦宸对沈汐语是厌烦了。
下人们倒是不怎么,周管家瞧着心里难捱得很。
好不容易他家公子能有个令他欢喜的女子在身边陪着,怎么这才不过几月,就厌弃了呢?
好不容易今天能一起出门,瞧见公子将人送回来再离开。
周管家心里也有些宽慰。
不过他可摸不准公子怎么想的,特此问问。
以公子的态度,试探他对姜姑娘可还在意。
“不必,我过去瞧瞧她。”
苏锦宸听闻沈汐语回来便睡下了。
算算时辰,那会儿才刚过戌时。
她怎么歇得这般早?
吩咐周管家自去歇着,苏锦宸抬脚快步往水亭阁赶。
“公子,姜姑娘这些日子可辛苦了,为了装修酒楼,凡事都亲力亲为。
就连整修图纸都是她自己个儿画的呢。
从屋子测量,到选材,全是她到场干的。
前日里还病倒了,直到今日病也没好。
今日能出门,都还是硬撑着。
属下看啊,姜姑娘心里应该甚是在意公子。
若非如此,她岂会为公子拖着病体去应付文永昌和白家那小儿。”
苏影不愧是苏锦宸的心腹,知晓他此时最想知道什么。
眼看自家主子心急,当即噼里啪啦的跟倒豆子一样,将沈汐语在他离开后做了什么一一说了出来。
着重讲沈汐语有多么辛苦。
有时候见她发呆,屡次无意问起苏锦宸行踪什么的。
每次得知他政务繁忙没空来找她,沈汐语还一脸恍惚呢。
听得苏锦宸心都跟着抽抽了。
此时也到了水亭阁门口,他冷眼扫向苏影。
“我留你在府里是干什么吃的?你们怎么也不知道拦着点?”
听到沈汐语操心酒楼整修,居然还病倒了。
一时间,苏锦宸不禁有些懊恼。
早知如此,他不该将酒楼买下来给她的。
否则,她怎么会劳累至此?
蓄意助攻自家主子与姜姑娘感情的苏影,被主子那一眼扫得浑身凉飕飕。
就好像兜头一盆凉水下来,心都凉透了。
他很是无语,“公子,姜姑娘是什么性情,您难道还不清楚吗?
若是能劝得住,属下自然不会放任。
可姜姑娘性子倔得很,又认死理,她想干的事,属下就是再阻挠,她也有法子去干啊。”
总不能他把人直接敲晕吧?
到时候姜姑娘再给您把状一告,属下岂不是得被发配关外捡羊粪蛋子去?
苏锦宸没吭声,心里也知道沈汐语倔。
一门心思挣钱,谁要是挡她财路,她不得急才怪了。
进了屋,把白珍珠姐妹撵走,苏锦宸来到沈汐语床前。
床头摆了盆水,而床上沈汐语面色潮红,额头上搭着块面巾。
苏锦宸眉头一紧,坐床边伸手一探。
果然发了高热。
绞干另一张面巾换下她额头上的,再搓洗一下,轻轻给沈汐语擦拭脸颊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