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越泽站在一片残枝乱叶里,直到赢渊的身影彻底消失在眼前,他才松开了紧握的拳头。
赢渊其实只比他虚长几岁,可每次面对他,比见萧帝还让萧越泽心惊胆战,这种滋味并不好受。
侍从好半天才敢抬头,他吓的直擦冷汗,搀扶住了摇摇欲坠的萧越泽。
“主子,您没事吧?”
萧越泽摇摇头,“走吧,别让太妃等急了。”
今日天色正正好,风中带着些淡淡的花香。
李重华躺了大半天,养足了精神,坐在书房里继续看账本。
巧夫人有刘嬷嬷的教导,效率高了不少,还能看出十分细微的假账,两天而已,进步惊人。
午间,刘嬷嬷见李重华疲倦,就带着巧夫人去学礼仪,让她补会觉。
李重华醒来时,已经是半下午了。
她刚起身,抬眼就看见窗前的桌上放着一个琉璃花瓶,瓶里是顿艳红的茶花。
茶花在阳光下晶亮剔透,她走近了才发现,上面是干了的血迹。
这花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正要扔了时,暗卫冰冷的声音响起,“大小姐,这花是王上所赠,还请珍重。”
李重华的手一抖。
赢渊送花什么意思?
上头还有血。
美则美矣,她多少有点后心发寒。
棠棠给李重华端着茶汤进来,一眼就看见她手里的茶花,“小姐,这是茶花吗?怎么红的和血一样,怪瘆人的,奴婢给您扔了吧。您要是想看花,奴婢去告诉斐少爷一声,他送的雪山茶花多好看啊!”
赢渊送的东西,哪怕是尸体她都得留下,何况一朵花。
“我看挺好看的,留着吧。”
李重华以前最多不喜欢鲜亮的颜色,穿戴都很素净,前些天见了红色,不管是什么她都会扔了,棠棠有些疑惑。
“您不是讨厌红色吗?难不成这花有什么特别的?奴婢瞧着也没什么不同啊?咦?这花瓣上好像……”
棠棠越说越好奇,越看越仔细。
李重华主动端过了汤药,一饮而尽后,十分郑重道:“你看,小姐我就这么一朵看,你是不是要多弄一些来?”
棠棠哎呀一声,懊恼道:“您不说奴婢都忘了,净等着斐少爷送呢,怎么就忘了他这几日很忙,没时间回府了。”
她说着,一溜烟就跑了,“小姐您等着,奴婢这就去,今天准让你们看见漂亮的花园!”
这小丫头真是说风就是雨,好在没再说赢渊送的花难看,说多了怕会掉脑袋。
李重华看着这茶花,脑海里话划过那一个泡在血水里的人彘罐头,她浑身颤栗,踉跄着扶住了桌子,错开了眼,不敢再看了。
入夜,李重华把雕好的木簪放在了盒子里,“影卫大人可在,能帮小女回个礼吗?”
水牢,遍地尸骸。
侍卫一具具拖下去,
赢渊半藏在黑暗里,玄铁手套捏着一根血淋淋的腿骨,稍微用力就一点点裂开。
跪在地上的男人崩溃的用力磕头,拼命求饶道:“王上饶命,奴才说,奴才全都说!”
“吵。”
话音落,男人脑袋被一把刀劈成了两段。
影卫跪地,恭敬打开手上的木盒,“王上,李大小姐说,这是您今日送花的回礼。”
赢渊垂眼,看着过分简单的木簪,眸色幽深的勾唇。
“呵,贪心。”
赠发簪意为赠婚约信物。
她如今不仅仅想要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