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你是为了救我，你是为了救我才牺牲的自己，是吗？”
听到这话。
月姬脸上的笑容弧度更大了几分。
“傻孩子，你以为他们所传的阿娘泼辣性格是假的吗？在这世上，除了阿娘愿意，要不然，没有一个人能够主宰阿娘的意愿，你知道吗？”
“这么多年来
，阿娘看淡了身边一切，也早就厌倦了一切，小阿芜，阿娘此次坐化，可造福你与天下苍生，你与离鹜，还有着明天，而这对于阿娘来说，是一种解脱，你明白吗？”
云锦姝不解。
直到她在阿娘眼里看到了与她一般的愁丝情绪。
云锦姝愣住了。
月姬接着道：“小阿芜，他们都说我爱上的只是你阿父的皮囊，你阿父也这么以为，所以我与他在一起之后，他一直努力修炼，将斩除魔界之人视为自己的责任，我那时候不懂，只觉得他做的那些行为很是可笑，可后来才知道，他所做那些，只是为了博得我青眼，希望我多高看他一分罢了。”
“在你阿父死之后，我一开始心境澄澈，心中并无多少波澜，可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一点一点的疼痛从心底袭来，我才知道，在长流山中，他日日夜夜，无微不至的呵护与陪伴，其实早就找我心底埋下了一颗种子。”
“所以后来，我在人界寻到了他的转世，那时候他只是一个书生，一个受人奚落的穷书生，所以那时候身为元帅之女的我为了弥补他，开始主动向他靠近，我原以为，他也该是爱我的，可没想到人类的情感那般多变，不过也好，他
前世对我的怨，这一世，我已然弥补了，我与你阿父，互不相欠了。”
大堰朝云相云州，长流山上神云奕。
他们竟然是前世今生。
“小阿芜，阿娘活了太久了，累了，我此去，是为我心中所想，并不是为了你，你明白吗？我们凤凰生得顶天立地，没有人能强迫左右我们思想。”
月姬的话一字一句。
重重的敲在云锦姝的心上。
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很有感染力，凤凰是有天生第六感的，所以她知道，阿娘没有骗她。
活了这么多年，月姬的确累了。
她见过了六界苍生挣扎在生死的漩涡里惶恐不可终日。
她见过骨肉分离，易子而食，食不果腹的流民贫民。
她也曾被人爱，也曾尝试着爱人。
她为苍生，自己这一生甚至都没有好好体会享受过。
可如今这个选择，却是她为了自己，所做过最为畅快的一个决定。
“孩子，记住，这世间，没有任何人更值得你自己被爱。”
月姬的身影完全化为星光消散，她的元珠从身体之中掉了下来，正好落在了云锦姝双手之上。
元珠贴着肌肤。
云锦姝感受到了温热的触感。
随即。
她胸口处，开始有了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