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兰珍原本以为这事要闹上半个月才能收场,结果才折腾了两天,余有良就让步了。
严兰珍带姐弟俩大闹余有良小区的次日,爷爷一踏进余有良公司,那个每天敷衍爷爷的年轻接待员就热情地迎了上来,非常客气地把爷爷请进余有良的办公室,余有良已经在那里等着爷爷了。
商谈总体上还算顺利,余有良这边提出的要求是秦家按合同支付三个月租金的违约金,并且由于陵城大酒店涉黄被查封一事造成了一定的负面影响,因此押金不退,还要额外扣除半年租金。
爷爷牙疼,这些资本家,真是心黑。
虽然他也是做生意的,但自己怎么能跟资本家混为一谈呢?他不过是个老实本分、挣口饭吃的小生意人罢了。
爷爷和余有良讨价还价了几天,总算敲定最终条款——秦家支付违约金,押金不退,再额外支付三个月租金。
最后,爷爷讨回了陵城大酒店两年零八个月的租金。
这笔钱,对比起当初秦志国为开陵城大酒店投入的资金,只能算九牛一毛。
总比没有好。
爷爷用这笔钱,自己又填进去不少,把秦志国当前的债务全部还清了。
秦志国搞陵城大酒店这么大一个项目,资金来源主要有三:奶奶从爷爷那里要来的钱,奶奶自己多年存下的养老本,以及银行贷款。
爷爷奶奶的钱亏了就亏了,还算亏得起。又幸好,目前为止的贷款全是正规的银行贷款,远没发展到后来资金周转出现困难、不得不用高利贷填窟窿的境地。
总体来说,算是及时止损。
爷爷和奶奶辛辛苦苦经营大半辈子,耗费过半积蓄,给秦志国买了这么一个教训。
陵城大酒店处理妥当了,该要的账要回来了,该还的钱也还清了。
爷爷顿感无债一身轻。奶奶和严兰珍也松了口气。
默默观察着这一切的秦立,感觉自己这二周目总算没白忙活。
不过,这之后,自己的人生,以及家人们各自的人生会是什么走向,秦立也不确定。
至少眼下,雨过后是天晴。
在拘留所待了两个月的秦志国终于被放出来了。
那天,爷爷和严兰珍去接秦志国,奶奶带着秦好、秦立在家里等。
奶奶把儿子视为心头宝,但秦志国出事以来的这段日子,奶奶没掉过一滴眼泪。
今天,奶奶看到剃着光头、形容憔悴、仿佛一下老了10年的秦志国出现在家门口时,眼眶刹那间湿润了。
这一年,秦志国才30出头,啤酒肚还没喝出来,正值当打之年,陵城大酒店出事前,他还是一个年轻有为的英俊男人。
奶奶把脸扭到一边,用袖口抹了抹泪,才回过头来,强作镇定,从热水盆里提起一把柚子叶,往秦志国的脸上、身上抽。
抽完了,才让秦志国跨过火盆,走进家门。
这一天,秦立在第二遍人生里第一次吃上了一顿一家人整整齐齐的团圆饭。
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姐姐,和他。
一家六口,三代同堂。
这个场景,在第一世,秦立记事以后从未有过。
第一世,秦立经历过数段失败的恋情,大概30岁过后,他觉着自己想明白了,成了一个不婚主义者。
家庭对于他并不是什么必需品。
“不结婚,不生子,小病就治,大病就死”,这么过一辈子,秦立真心觉得挺好的。
自己负责自己,谁也别拖累谁。
猝不及防开启二周目,回到人生的头两年,看着自己这一大家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