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一阵更大的风吹了过来,吹翻了她的伞,吹乱了她的发,却打湿了她的脸。
雨水冲刷过她的脸庞,那张苍白过分的脸上镶嵌着一双无比澄澈的桃花眼。
雨水太大了,她睫毛忍不住地颤了起来。
终于,那打着伞的男人走到了她的面前。
此时,白色雕花大门也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她仍然看不清他的脸,但却听清楚了他一惯刻薄无比的男低音。
“你不是挺能?挺有骨气的?半夜三更还求到我的面前,真的没办法让我瞧得起你呢。”
无情且冷漠,是这个男人对她一惯的态度。
一个男人厌恶你,哪怕你连呼吸都会是错。
她此时的卑微姿态,只会让男人更加厌恶她呢。
无所谓了。
她要的从来都不是他的高看一眼,她要的仅仅是人类最基本的求生欲。
只要他能高抬贵手给她一线生机,她什么都可以忍。
安歌这样想着,看着男人说道:“要怎么样,您才能高抬贵手呢?”
仍然藏于黑色大伞下的男人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
他声音冷得像是一把利剑直插她的心肺,
“你应该挺感激你父母给了这么一张好皮囊吧?这是你当前最大的资本。身为女人,只要豁得出去,你想要什么还不就是一句话的事?”
安歌松开了手里的伞柄,她脸上全是雨水,眼圈异常泛红。
她看着他,舔了舔唇上的雨水,突地笑了一下,
“我还以为,您跟吴志刚李大海他们有什么不同的。也不过尔尔了。”
男人却不再看她,打着伞很快转身朝别墅的方向走过去了。
安歌看着他那很快就消失在雨幕里的身影,最终还是抬脚走进了那万劫不复的深渊里。
她来到富丽堂皇的客厅,看着那长腿交叠坐在沙发上的男人,说道:“你打算从哪里开始?”
男人因为她的话而抬眸看了她一眼,视线饶有兴致地落在了她狼狈不堪的身上,
“就算你国色天香的百年一见,就你这一俱残花败柳之身,还真没什么玩头。”
气氛陷入了短暂的僵持。
安歌垂在身体两侧的指骨泛白。
她就这样一言不发的看着眼前这个无比恶劣的男人,说道:“是吗?”
她这样说。
手指在这时解开了领口第一粒纽扣,跟着是第二粒,第三粒……
湿透了的衣裳尽褪,她立在灯光下的傲然身躯白得晃人眼球。
更冷了。
不仅是身上,还有她的心。
她想,如果不算上次在地窖那晚的事,这是她第一次在完全清醒的情况下以这样的方式在异性面前展露自己。
当然十六岁那年被绑架是发生在高烧之前,那件事具体细节她记不清楚,所以那件事不算。
她在他面前主动呈现出自己,却换来他一声不屑的嘲讽,
“我说过了,你不配。哪怕只是做个见不得光的情妇,你也是不配的。”
羞辱吗?
自然是耻辱难当的。
安歌上前一步,大胆地坐进了他的怀里。
她身上太冷了,乃至于她冰冷的身体贴进他的怀里时,男人眉头都不禁皱了一下。
她的手攀上了他的脖颈,声音贴在他脖颈大动脉上,声音缠着不明的冷意,
“是吗?你处处针对我,要的不就是这个吗?装什么?成年男女一场游戏罢了,还是你玩不起?”
她身上很凉,但手指却很软,软得像一缕风抚过他的心。
霍少衍手指捏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的眼只能与他对视。
他目光定定地看了她差不多半分钟,才扯过一旁的毯子将她整个暴露在空气中的身体给牢牢裹住,
“不是玩不起,是怕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