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怎会有这般看不懂情势的人!
气的宋帝直接便摔了手中的案碟,指着刑台上的二人:“将这来路不明的男子与这妖女一同,架与烈炉中!”
一声落毕,全场哗然,却引不了他们二人半分。
白暖暖抱紧了傅羡之这个魔尊大佬的胳膊,将一圈凶神恶煞的官吏全都瞧了一遍。
不过一夜的功夫,昨日还是絮絮叨叨的烦人精,今天便成了半人半妖的傀儡。
那若有似无的妖气,看起来何清寒今日是真的有恃无恐啊?
傅羡之低眸瞧了她一眼,面对她嗓音也不自觉地缓了下来,说出的话却让人不免地为之胆寒。
“来时我便将此处瞧了个清楚,以正午门为阵眼,何清寒想要以今日所有百姓的性命为祭来作保。”
于傅羡之而言,不过是件或有或无的小事。
何清寒花了这么多的心思,只为了一个女人。
白暖暖往后一瞧。
乌压压的百姓,也不知道今日会有多少条性命会命丧于此。
眼瞧着那群傀儡官吏便要走上刑台,一道含笑的声响蓦然从高位之上传来。
——“师姐,事到如今你还要包庇这魔头吗?”
何清寒宛若救世子,轻飘然地便落在了刑台之上,与他们之间的距离不过方寸。
他眼中含笑,便连往日赋予面上的法术在此刻也不加以累赘,直接以真面目示人。
“何国师!”
徒增变故,宋帝脸色大变,直接拍案叫起,看着何清寒的背影仿佛是在顾忌着些什么。
何清寒袖中一挥,身上的衣衫骤然换成了天道宫弟子的素白衣衫,可落在知晓他过往所做的白暖暖眼里,这番举动显得分外欲盖弥彰。
手心落剑,直指傅羡之,嘴边的笑愈发的明朗,隐隐地还有着几分诡异:“大师兄,哦不,现下我该唤你魔尊才是。”
魔尊!
这两个字落下来,仿佛是在所有人的心头上狠狠砸了一拳。
多年前血流成河的死状还流转于他们的脑海中。
像是一滴冷水落入了油锅,整个官道全都轰炸了起来。
方才还无关事事的百姓们,此刻仿佛是面对了自己天杀的恶仇那般,口中喧哗声不断。
“他竟是魔尊?魔域的人向来烧杀抢夺,残忍至极,还不赶快把他给烧了!”
“国师!国师大人快杀了他!”
“……”
诸如此类的声音不绝于耳,白暖暖似有所感地偏头看了眼傅羡之。
可在他的眼里,这些声音还不比瞧着她来得重要。
见她朝自己望来,傅羡之微微挑了下眉,唇角勾起:“可是在此处累了?”
白暖暖冲他眨眨眼,秘音入耳与他悄摸着说了一句。
后者神情微顿,像是有些不明白白暖暖这么做的用意,但也没拒绝,冲她点了头:“好。”
可何清寒没了耐心:“师姐可是忘了当初拜入师尊门下是自己所说过的话了吗?”
“没忘。”
厌烦何清寒这种咄咄逼人的态度,白暖暖径直便侧过了身子,瞥了他一眼:“即便傅羡之是魔尊,然后呢?”
被她这种耿直的态度给噎住了的何清寒:“神火伤人,师姐不该与我一起将这魔头斩杀于剑下吗!”
“哦。”
提溜起繁琐的裙摆,走至到了何清寒的身侧,看着后者充满震惊的目光,白暖暖表露的反倒很是淡定:“然后呢?”
她的真挚发问,换来的是何清寒的沉默。
沉默着看向傅羡之,在发觉后者只神色淡然地注视着白暖暖,连半分余光都没分给旁人。
和预想中被背叛的场景一点都没有发生,就连下头群情激奋,想要将传说中诛杀的百姓们也渐渐冷静了下来。
不免得在脑海中浮起一种想法来: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