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荣长公主面色一沉。
瑜王妃忍住嘴角要翘起的冲动,心中暗笑:蠢货,这是长公主的生日宴,自然事事以长公主的欢心为重。
而且林绣都是一个已经成过婚的妇人,长公主收她为义女,对她瑜王府来说,没有半点害处。
她率先卖一个好,还能让林绣的养子林川记住她瑜王府恩情。
“本宫如何,轮不到你来说教。”华荣长公主一双如鹰的眸子扫去。
瑾王妃捏了捏绣帕,面色讪讪地闭上了嘴巴。
其他人纷纷站起身恭贺华荣长公主喜得义女,她们不能向长公主劝酒,便都劝到林绣这里来了。
林绣喝下江夫人敬贺的酒,心想:夏绪风,可把她给害惨了。
隔壁男宾客的席间——
本来菜已经上完,大家开始行酒令,作诗赏景。
小厮又突然开始上菜,众人有些不明所以。
一位中年男子站在中间,高声解释道:“华荣长公主寿宴,喜得一义女,这两道加菜,便是为此庆贺,愿各位大人用得尽兴。”
夏绪风举着酒杯愣怔了片刻。
他心中突然间生出了一种慌乱,心扑通直跳,感觉有什么事不受控制地发生了改变。
旁边的好友齐思礼推了推他:“夏郡王,要有妹妹了,不知是哪位妙人能得到华荣长公主的欢心啊?”
夏绪风压下心口波涛汹涌的情绪,对中年男子招了招手。
男子是长公主府的管家,对两人见礼后,恭敬道:“郡王,这位姑娘,您认识,正是救了我们小世子爷的恩人,林绣姑娘。”
夏绪风身形一晃,手中的酒杯洒了出去。
“你说谁?”他从喉咙间艰难挤出了几个字。
“林绣姑娘啊,老奴现在要叫她为大小姐了。”管家笑眯眯地,一脸和气。
夏绪风握紧酒杯,神色阴鹜,身上的气势迸发。
齐思礼被好友阴沉的面色吓了一跳,心想,莫非夏绪风不喜欢长公主认下的义女不成?
他斟酌了一会,拍了拍夏绪风的肩膀:“夏郡王,那不过是一个义女,你要是不喜欢,把人直接赶出去,想来华荣长公主也不会为了一个义女责怪你。”
“啪嗒——”
夏绪风手中的酒杯碎裂,琥珀色的美酒飞溅到了他的衣摆上。
他心乱如麻,母亲……母亲是何时知道他对林绣的心意的。
不亏是华荣长公主啊……
这强势的手腕……
夏绪风直觉胸口一股腥辣喷涌而出。
收林绣为义女,彻底绝了他的念想。
他原本想今年亲自下场科考,考取功名。
他不要这什么郡王爵位,他要取得功名向林绣求亲,如果京城人言可畏,他们就回去济州。
像当初一样,在济州,忘记一切钩心斗角,忘记京城的尔虞我诈,虚与逶迤。
两人谈诗作画,谈古论今,去看花灯,逛市坊……
如今,这一切都成为了虚妄。
夏绪风踉踉跄跄地走出了园子,将身后好友的声音都阻隔到了脑后。
林晞和跟林清词坐在一起,林晞和挠了挠脑袋,戳了戳旁边的林清词:“那我今后叫母亲是叫母亲呢,还是叫小姨呢?”
林清词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你说呢?”
林晞和自顾自地点点头:“我觉得还是叫母亲,我喜欢叫母亲。”
在他们上首的主桌上,坐着几位衣着华贵,器宇轩昂的男子。
“绪风怎么就走了,这酒还没喝尽兴呢。”瑾王举着酒壶,大声说道。
“四弟,来,哥和你喝,今天咱们不醉不归。”琅王端起酒杯,身体歪歪扭扭地站起来,低头时眼底一片清明。
“咳咳……”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音响起,宁景身体弓成了一只虾,脸色与那煮熟的虾子也别无二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