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
沈老爷子带人把沈老婆子和柳芝给分开了。
他一脸凶相,怒声呵斥:“儿媳和婆母打架!成何体统!”
“柳氏,瞧你做的好事!不要以为柳家能护住你!你是沈家妇!在沈家就得听我沈家人的话!你——给我滚去祠堂——跪着!”
柳芝半爬在地上,胸口剧烈起伏,眼神无光,充满绝望。
头顶上的鲜血流到了额头,和沈老婆子争执的过程中,她肩膀处的衣带松了,露出了半边香肩。
李嬷嬷挣开了压制她的仆从,赶紧跑过来,搂住柳芝,挡住了仆从的视线。
但那些仆从仍旧不怀好意的在柳芝身上打量,李嬷嬷一眼扫去,他们才低下头。
这些仆从是在外院跟随沈文安的,素日里很少跟沈夫人有接触,如今一看,对沈夫人在沈家的地位有了新的估量。
他们纷纷觉得那些内院的人太过胆小,之前还跟他们说什么沈夫人治家严格,要多尊重沈夫人,现在看来,不过如此,还不是被沈老婆子压着打。
只不过,他们和内院那群下人一样,发出了同样的疑惑,怎么会有官家老夫人和媳妇,直接动手的……这传出去未免让人笑掉大牙。
柳芝听到沈老爷子的话,一双眼睛,死死瞪向了他——
她的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恨意!
沈老爷子顿觉后背一寒,柳氏不过一个妇人,怎么有这么强的气势。
他在沈文安当官前,不过是一个连县老爷都没见过的农夫。
这十几年来,他和沈老婆子也就只是在沈家作威作福,没有见过外面的官家老爷,自然不知,自小在京城长大,拥有威严的当家主母是何等气派。
沈老爷子被那眼神瞪得心里直发毛,他粗红着脖子大声说道:“念在李氏动手在先,你不用去跪祠堂了,去照顾文安吧。”
说完,沈老爷子瞪了一眼自家婆娘:“丢人现眼。”
沈老婆子还坐在地上,一声声‘哎哟哎哟’地叫着。
她的手臂上,血液渗透了三层衣袖,嘴里不断怒骂:“柳氏!狗东西!我定要文安休了你!”
柳芝视若无睹,在李嬷嬷的搀扶下,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同时让下人把昏厥的沈知宜也抬了过去。
老大夫刚给沈武安处理好手臂上的伤口,就听到门口传来沈老婆子的嚎叫。
“大夫,大夫,你快来看我这伤口。”沈老婆子的手颤抖着,手里还拽着一把头发。
老大夫眸底闪过一抹疑惑,掀开了沈老婆子的衣袖。
一个血淋漓的牙印醒目,皮肉都翻了过来。
老大夫倒吸一口凉气,“这是被什么猛兽咬的吗?”
沈老婆子咬牙道:“呵!是我那好儿媳咬的!”
她一脸狰狞,眼角的褶子堆在了一起,双眼满是凶光。
老大夫一愣,这得多大仇多大怨才会用那么大的力气,把皮肉都给咬翻开来啊。
老大夫摇摇头,听说这沈夫人可是柳尚书的女儿,怎么敢对婆母下这么重的手。
给沈老婆子处理完伤口,老大夫接下了沈老爷子给的银子,就准备离开了。
走到沈家门口,一个老嬷嬷突然在背后出声:“大夫,还请你给我家夫人看看伤口。”
老大夫脚步顿了顿。
老嬷嬷两行泪直流:“还请大夫救救我家夫人。”
老大夫叹了口气:“你带我过去看看吧。”
老嬷嬷连连点头,顾不得擦干脸上的泪,把老大夫带到了后院。
柳芝坐在长椅上,面上毫无血色,眼神呆滞。
血液流到了眉骨,鼻尖,沾到了衣襟上。
老大夫手颤颤巍巍地拨开柳芝凌乱的头发,双目撑圆:“这……这……”
他从医六十载,从未见过这么凶残狠毒的伤口。
头皮被硬生生扯去了一块,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