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安撑着身体找到了沈府,摸到门槛后,脚一软倒在了地上昏了过去。
门口的小厮连声惊呼:“老爷,老爷,您这是怎么了!”
“快来人啊,不好啦!老爷晕倒啦!”
几个小厮把人驾到了院中,连连高声呼喊。
左邻右舍听到沈府传来的声音,纷纷露出了鄙夷。
这还是个五品官员的宅邸呢,却天天闹得家宅不宁。
在沈宅后院给孩子绣衣服的刘萍儿听到了声音,手中的动作顿了顿,脸上划过了一抹异样的表情。
她没有其他多余动作,接着,手中的绣花针继续在缎布上飞舞。
她的孩子,沈知枫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穿着的衣服也换得勤。
至于沈家的其他事情,她不过是一个姨娘,她管不到,也不想管。
沈老婆子和沈老爷子正在后院斗一只鹦鹉,听到沈文安出事后,两人一个箭步冲了出来。
沈老婆子看到脸不成型的沈文安后,倒吸一口凉气。
“我的儿啊!你这脸怎么了!”
“你不是去找林绣的了吗!你这伤,是不是林绣那贱妇干的!”
沈老婆子面露凶光:“文安,你等着,娘这就去帮你报仇,我就不信,一个婆娘还敢翻天了!”
沈老婆子正准备带上沈府中所有家丁,去大闹林府。
还没待家丁跟随她行动,沈文安似是听到了动静,大喊一声:“别去!”
然后,他一嗓子喊完,又晕了过去。
这可把沈老婆子吓得够呛:“文安,文安啊……”
“够了,别哭了,先把文安带回房间,请大夫过来。”沈老爷子跑来,主持了局面:“文安的伤,等文安醒来了后再问他。”
沈老爷子面露凶光,他对林绣恨之入骨。
但刚才文安不让老婆子去,肯定有文安自个的道理。
沈老婆子这才止住了哭嚎声,让人把文安背到了床上。
大夫还没赶到,沈老婆子在床边抹泪,一边抬手拧着小丫鬟的胳膊,尖声道:“柳氏呢!那个贱妇!自家男人受了这么重的伤,还不赶紧滚过来!”
小丫鬟忍着泪水,哆哆嗦嗦地开口:“老夫人,夫人和小姐今天出去逛街了。”
沈老婆子一拍床板:“没良心,黑心肝的贱妇!去!赶紧给我把人叫回来。”
小丫鬟如同重获新生,忙不迭地跑了出去。
沈老婆子又准备叫人去催大夫,却又听到一声高呼。
“不好啦!快来人啊!”
沈老婆子心里咯噔一下,和沈老爷子颇有默契地对视了一眼。
听到‘不好了’三个字,沈家人都有了阴影。
就连双眸紧闭的沈文安,他的手都猛地抽了一下。
“老夫人!不好啦!二老爷的手,被人砍了!”
几个小厮冲进了内院,抬进来一个浑身是血的男子。
“什么!”沈老婆子猛地站起身,脑袋一阵眩晕。
沈老爷子冲出了房门,扯着嗓子高喊:“武安!”
沈武安的左臂,空荡荡的,连着肩膀处,一个血淋漓的截口,鲜血顺着血液打湿了的破衣布料往下淌。
他们的身后,一路都带着血迹,仿佛要把全身的血液都给流干。
沈武安失血过多,脸色苍白,双眸紧闭。
沈老爷子抬手颤颤巍巍地放到了沈武安的鼻子下面。
万幸,还有气。
人还活着……
沈老爷子心口猛地松开一口气,怒声高喊:“是谁!是谁干的!”
其中一个小厮回道:“老爷,把二少爷扔到门口的人说,还有三天时间,如果三天内凑不出五千两银子,另一只手臂也保不住了!”
“天杀的,不是说三千两吗!”沈老婆子胸口剧烈的起伏,她死死抱住了沈武安的另一只完好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