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戎深知这一战只能负隅顽抗,没有侥幸可言,所以哪怕面前是如狼虎般的白家军,他们也靠着满腔热血奋力反击。
但无论如何,西戎大势已去,这一次是很难翻身了。
白星辰远远看到被盾牌护在中间的图什,眸中厉色闪过,收剑入鞘。
“白漪菱!递弓给我!”
正奋勇与西戎士兵缠斗的白漪菱闻言,立即大力挥鞭,同时将身后背着的弓箭扔给白星辰。
“三叔!接着!”
白星辰扬臂接住,而后弯腰,从地上西戎士兵尸体中用力抽出羽箭,那箭矢还滴着鲜血,他毫不迟疑地瞄准图什射了过去!
这一箭速度极快,呼啸着穿透图什的铠甲,力道之大将他击倒在地。
“大帅!”
“大帅!”
西戎军大惊失色,慌张惊呼。
见自家主将被击中,西戎军原本高涨的士气瞬间溃散,再加上早前许多人都中毒体力耗损,不过片刻……便被斗志激昂的白家军悉数斩杀,图什也被白家军团团围住。
此时,图什身边包括圣使在内,只剩数十人。
图什紧捂着临近心口的羽箭,鲜血簌簌冒出,他咬牙强撑着,被西戎兵士扶了起来,环视将他围住各个杀意十足的白家军。
他心中不服,难道天神要他今日死在这里?
他图什不惧死,可他不想就这样死在白家军的刀下!死在扎玛峡谷!
他活一世,只为一个千古留名而已,可为何哪怕他占尽先机,却仍比不上白家人?!
图什不甘心地看着面前杀气十足的白家军,吼道:“白星武呢?!我要见白星武!”
白家军让开一条路,图什抬起猩红的眸子,望向从白家军中走来的银甲男子。
朝阳大盛,在这幽谷中投下缕缕金芒,那身着战甲的男子脸上带伤,身上染血,手持佩剑,一双眼沉着内敛,如白寒尘……周身尽是骇人的杀伐之气,步伐铿锵有力,逆光而来。
图什听说过白寒尘将所有嫡子都扔进军营磨砺的传闻,可他只当是白寒尘为了神化白家威名故作姿态,这传言不过是为了让列国知道……他白家的种都所向披靡的伎俩而已。
可今日一战……任凭图什再不愿承认,仅观此人一身锐气,他便知只有沙场锤炼过的人才会有,白家人竟真的身先士卒,连白寒尘的嫡长子都不例外!
满脸狼狈的图什心中怆然,抬手拨开护着他的西戎护卫,上前一步,紧咬着牙看向已立于他几步远的白星武。
“我知现在除了投降,已经没有选择……但我死前有一个愿望,我要见此战安缙排兵布阵的军师!”
白星武闻言皱眉,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图什,二十出头的年纪,正是风华大盛的时候,与这个年纪的普通年轻人不同,图什的眼睛充满杀戮与果决,若假以时日……恐怕必是难缠的劲敌!
只不过,如今已经不能实现了。
白星武肃容问道:“为何你如此笃定此战有军师?你应当知道,我白家素无军师。”
图什扯起嘴角,扬起轻蔑的弧度。
“我自十岁起,便熟读白家军每一次作战之法,对白家人的用兵风格,早已烂熟于心。可以说,你们白家人,成也磊落,败也磊落,像今日这般不用兵而攻心的……就算是白寒尘也做不到!”
“沙场勇士何惧生死,但我要死个明白!”图什狠狠地道。
白星辰这时也走到自家兄长身边,低声道:“若西戎投降,便不可斩主将……此事有些难办。”
白星武没有立即决定,沉思过后,道:“先将他们带回去。”
……
灵州城内。
沈朝颜在伤兵营里忙了一宿,正估摸着山谷那边该有信儿了,便见挂着彩却又神采奕奕的赵乐进来。
“看来舅舅那边很顺利。”沈朝颜弯起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