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不知是谁夹着尾巴撤退五百里!”
安缙其他言官也撸起袖子附和:“昨儿可听得真真的,白将军亲口许诺我们摄政王,随时枕戈待命!”
“若你北越不服,有本事再战!”
安缙毕竟是主场,又有摄政王坐镇,骂得很是畅快,吐沫星子都快喷到北越使者脸上了。
司良擦了把脸,怒喝:“强盗之言!你们安缙还有没有大国风范了!”
“我们打赢了仗,便是大国风范!”
面对利益大事,两国官员都不端架子,拿出泼妇吵架般的市井之气,很快就吵得不可开交。
濮阳晖隔着白纱都听得头疼,想插话却怕被安缙大臣揪着当活靶子,只能捂着耳朵躲在后面,可怜巴巴的。
只有凤烛和萧衍修都一动不动地坐着,两人全程皆未说话,似乎身在议和,又不关心结果。
待两方人马都吵累了,嗓子直冒烟,只剩下司良和梁茂互相瞪眼不服气,萧衍修才掸掸衣袍起身。
“今日便议到这,明日再谈。”
见他要走,梁茂赶忙追出去,哑着嗓子道:“王爷,您可满意?微臣们可都拿出十二成的力气了!”
萧衍修淡淡看了他一眼:“梁大人辛苦,明日多喝些水。”
“……”梁茂默然呆立,揉着喉咙干咳了声。
明儿确实该让宫人多备些润喉的茶水。
北越使团回到官驿,又聚在一处商议。
濮阳晖气恼地摘下帷帽,扔到一边。
“本来议和就麻烦,姓萧的还要横插一脚,瞧着那些安缙人狐假虎威狗仗人势就来气!气死我了!”
“确实有些艰难。”凤烛也目色微沉。
“萧衍修很是难缠,今日他一直不说话,无非在观察咱们这边的路数。”
“恐怕再过几日,此人定会扔出底牌,逼迫我方就范。”
“在安缙就没人能治得了他,更何况咱们这些没根基的外邦人呢!”
濮阳晖哭丧着布满红疹的脸,“依我看,咱们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干脆磨个几日,能答应的都应下便得了。”
横竖他在北越无才无能习惯了,谈不好也就多挨父皇几句骂。
可脸上若留了疤,他连唯一比得过皇兄们的优势也没了。
呜呜,安缙都是骗人的庸医,他还急着回北越治脸呢!
凤烛却坚持道:“萧衍修是人非神,是人便会有软肋,在下不信此人无懈可击。”
“可咱们在这破地方无权无势,又能做什么嘛。”濮阳晖哀怨道。
凤烛思索一阵,恳切地劝说:“在下请求四殿下派人打探一番,最好能揪出此人把柄。”
“若能稍加利用,将其摘出安缙谈判团,后续便容易许多。”
“说得轻巧……”濮阳晖垂头丧气地撇嘴。
一旁的谋士开口提醒:“殿下,或许您前些日子与我讲的秘事,能用上一用。”
濮阳晖突然神情一震。
“嘿嘿,你不说我都忘了!”
濮阳晖被点醒,脸上颓色一扫而光,“没想到爱打听也有好处!不过此事,还要从长计议……”
旁的他不敢夸口,这些东家长西家短的闲嘴子他可最拿手!
……
第二日一早,北越使团没去太和殿,而是派人去见圣武帝,说他们四皇子旧疾复发,连床都起不来了,请求休谈几日。
圣武帝只当他们被安缙吓得没了章法,故意行拖延之计。
虽然他心里不屑,表面却故作大度,关切了几句,便答应了。
没想到,仅一夜间,京城中突然又起了谣言。
这次是关于摄政王的。
初时,不论百姓还是朝臣,都支支吾吾不敢多言,但在背后有心人的推动下,渐渐风声显露。
传言竟说,萧衍修并非先皇亲子,而是尧夏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