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人见面,皆笑中带泪,白家三个嫡子与白老夫人见礼后,亦与发妻流泪相拥,思念之情溢于言表。
祁氏忙不迭地看丈夫和儿子是否受伤,见两人全须全尾地回来,只是黑瘦了些,才彻底放下心。
白漪菱用拳头轻锤了下白子明的胸膛,嬉笑道:“大哥,如今我怕是打不过你了!”
白子明宠溺地揉揉她的头发:“打得过,再过十年你也打得过我。”
“你兄长能不让着你?”白家嫡长子白星武也宠爱地笑道。
另一边的三房与大房情况相似,也是嫡子白星辰带着才十岁的儿子白子真上战场,此刻刘氏把白子真从头到脚检查了个彻底。
见白子真胳膊似乎有些不利索,刘氏急忙道:“可是受了伤?快让娘看看!”
“阿娘,不碍事的。”
白子真稚气未脱的脸上浮起憨笑,还挥了挥胳膊让刘氏放心,“阿爹说了,上战场哪有不流血的,多流几次便知道如何保命了!”
“别听你爹瞎说!”
刘氏心疼地斥道,又瞪向白星辰,“不是让你护好子真吗?你看你,这么小的孩子,跟着你出去还能受了伤!”
白星辰眉目疏阔,拍了拍儿子的肩膀,颇为自豪地道:“你是没见到,子真虽然受了伤,可与他对阵的北越士兵却是没了命,孺子可期!”
“下回可不许这样了。”刘氏又剜了丈夫一眼,却也知白家子孙的的使命,劝诫的话多说无益。
二房白星曜是中年得子,好不容易有了轩哥儿,正抱着孩子亲不够。
“一转眼都快认不出他了。”白星曜对秦氏感慨,语带歉意,“我出征这些日子,辛苦你在府里操劳。”
秦氏红着眼笑道:“跟你相比,在府里吃饱穿暖的,算什么操劳呢,你能平平安安地回来便是最好的。”
简单寒暄后,白寒尘带着众人打开府内祠堂,堂中静谧肃穆,长生灯的昏黄烛光微微摇晃,正中的一面墙整整齐齐摆着一排排灵位,供奉的是历代白家先辈。
每每出征归来,白家人都要开祠堂祭告先祖,在白家,这是还没有镇国公府时便有的规矩,是比宫宴更为正式的仪式。
白家三位嫡子并着两个嫡孙,依次点香叩拜:“敬告白家列祖列宗,吾等平安归京!”
最后是白寒尘持香上前,凝神驻足几息,恭敬跪拜。
“感念白家先祖庇佑,寒尘率军大胜北越,望先祖在天有灵,护佑白家子孙同宗同心,光前裕后,护佑安缙黎民安康,四海祈祥!”
随着白寒尘祭告之声落下,白家众人皆虔诚肃容,在祠堂中跪伏叩首。
……
祭祖结束后,沈朝颜留在镇国公府吃了便饭,又被白寒尘特意唤去问话。
白寒尘已换了便服,褪去杀伐之气,如同寻常人家的长辈般,看着沈朝颜的眼神极为慈蔼。
“早前收到你的信,便想问你,为何突然要查军粮,在京中可是察觉出什么不妥了?”
沈朝颜与白寒尘对坐,恭敬答道:“想来外祖父也有所耳闻,您离京的这些日子,国公府处境尴尬,阿颜是担心大军得胜归京后,那些人对战果插不了手,会将手伸向旁处做文章。”
“你想的不错。”
白寒尘微微颔首:“此一役,户部并未与大军为难,粮草供给尚算及时,若非你写信提醒,恐怕军中也无人留心,竟在粮饷上会有纰漏。”
沈朝颜忙问出最关心的问题:“您是否查出了做假之人?”
“算是查到了吧。”
白寒尘面露些许凝重:“收到信后,我交与你大舅暗中彻查,但可能背后之人早有后手,没两日司库兵便畏罪自尽,留下遗书担下所有罪名,说他将粮草偷偷扣下,打算大战后卖给北越流民。”
沈朝颜讶然道:“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凭他一个司库兵,能吃得下这么多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