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风起了话头,渐入佳境,“啧,您是没见,她居然借着镇国公府,把沈府的中馈都掏光了。这还不算完,连沈老爷新纳的小妾,也是她想办法塞进去的!”
“卑职长这么大,也只见过您足智多谋,哪知一个小姑娘也心眼子如此多,事事算无遗漏,沈府一窝人都玩不过她一个!”
萧衍修脑海里闪过细雨中那双倔强的黑眸,勾起唇角:“她若是再不长点心眼,怕是会死得难看。”
莫风闻言撇撇嘴,暗道他家主子不识风趣。不爱听趣事便罢了,连对小姑娘也没怜香惜玉的意思。
好歹也像他一样感叹一下呀。无趣,真的无趣。
萧衍修又抬头看向莫风,疑惑道:“你还有旁的事?一并说了。”
莫风忙收起腹诽,站直身子道:“卑职瞧着沈姑娘除了心眼多点,再无旁的威胁。想请示主子,是否继续跟着。”
“本王有说让你歇着吗?”
莫风赶紧应承:“是!卑职继续跟着!”
不待萧衍修再说话,便一溜烟地跑了。
“但愿你日后追敌国暗探也这么快。”萧衍修冷着脸,却只能对空气说了。
……
五月廿八,阳光明媚,透过薄薄的云层,化作缕缕金光,洒遍京城。
安缙大军终于归京了。
此次安缙大军在镇国公的带领下,大获全胜,不仅击退了北越来犯,还逼着北越退后几百公里,最终不得不割地求和。这些捷报在大军返程途中,便先一步传到了京城。
皇帝觉得这是弘扬国威的好机会,早就下旨命令大军从南城门进入,绕城一圈再入宫复命。
清晨时分,京城比平日热闹得更早。百姓们不约而同地来到城门前,翘首以盼,街道两旁的酒楼茶肆,也被富贵人家预订一空,无数公子贵女也都想一睹获胜将士的风采。
白漪菱更是提前在视野最好的酒楼定了包间,天还蒙蒙亮就去寻沈朝颜。
“外祖父不是巳时才入城吗?”沈朝颜打着哈欠问。
“哎呀,你怎么不急呢!咱们先去酒楼等着呗。”
白漪菱瞅见沈朝颜眼底淡青,一副没精打采的模样,惊道,“表姐你昨夜是去偷鸡了?”
“许是跟你一样激动,昨儿没睡好。”沈朝颜敷衍道。
春兰拧着帕子给她敷眼,对白漪菱嘀咕:“表小姐您可错怪大姑娘了,越临近国公爷归京的日子,大姑娘越是觉少,奴婢都做好几个梦了,她才将将能睡着。”
“嘿嘿,知道你想祖父他们。别吃早饭了,去酒楼吃!”
白漪菱笑嘻嘻地拍拍腰间,“今儿出门,阿娘给了我银子,咱们吃顿好的!”
在白漪菱的催促下,春兰也顾不上给沈朝颜多做打扮,收拾利索便赶去酒楼,周诗诗也在。
几人入座,白漪菱点了一桌茶点,样样都很精致,沈朝颜却吃了几口便放下筷子。
“不合表姐胃口?”
白漪菱朝嘴里塞了个小笼包,含糊不清地道,“不能啊,我可是按照你的喜好点的。”
沈朝颜敛着眉眼道:“是好吃的,可能我没休息好,吃不下。你们多吃些,不必管我。”
“那我可不客气了。”白漪菱又给春兰夹了个小笼包,“你多吃点,把表姐的那份也吃了。”
“表姑娘您喂猪呢!奴婢哪能吃这么多呀。”春兰鼓着腮帮子瞪眼。
沈朝颜无心玩闹,起身推开窗,便见到街道两旁挤满了百姓,乌泱泱的连成片,都是盼着大军归京的。
见此情形,她并未觉得高兴,反而心头愈发沉重,眉间浮起忧虑,静静看了半晌,叹了口气。
正想关窗,转眸却见隔壁包厢也有人探身出来,只是那人没看楼下百姓,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眸中带着忖度。
沈朝颜忙福身,小声道:“见过摄政王。”
萧衍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