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衲皈依数十年,这签筒便跟随老衲数十年,求签者无数,却未曾有人求得签王。”
悟道大师看着沈朝颜笑道:“端看你的模样,小小年纪便有几分难得的聪睿淡然,若假以时日,定会风华更胜,如此老衲便有几分释然了。”
众女震惊过后,看沈朝颜的眼神比之前更不善了,其中还夹杂着复杂的嫉妒。
“大师,您是不是搞错了?”方琳玲面容紧绷。
悟道大师淡笑道:“阿弥陀佛,老衲虽然道行浅薄,但这解签还是有几分自信的。”
方琳玲忍不住质疑:“可您方才给我解签时,分明说得此签者,乃是泼天的富贵命,怎的她的签要比我的更好?”
“施主的话,老衲却听不懂了。”
悟道大师似是真的疑惑,轻蹙眉头,“世人各有各的命格,两位小施主自然也如此,并无相悖,怎好一同比较?”
“嘻嘻,大师,您签文解得好不好,我是不知,可您啊,却是真的不懂姑娘家的心思!”
白漪菱吃吃笑道,“您还看不出来嘛,方小姐是不喜欢别人压过她去!”
“阿弥陀佛……”
悟道大师忙唱佛号,整肃容颜又对方琳玲道:“小施主,既然你我有缘,老衲便多言几句。凡人命格,五分靠天定,五分靠积福,若自身不好好修行,再好的命格也会损败。”
“莫忘了您的签文,‘早向前途行好事',待人宽一分是福呐。”
方琳玲面色阴晴不定,咬唇不吱声。
只有沈朝颜这个当事人,不论旁人如何看她求得了最好的一枚签,她从始至终都是一双清澈如水的眸子,未起丝毫波澜。
悟道大师见状,奇道:“小施主似乎并不信?既如此,为何又前来求签?”
沈朝颜敛眸福身,淡然道:“高僧所言,小女不敢不信。只是小女本是俗人,与其为那虚无缥缈的签文喜忧贪嗔,不如安守一隅之地,能够吃饱穿暖家人安康,就是凡人最好的命格。”
悟道大师微怔,随即朗朗笑道:“是老衲着相了。”
而后便没再多说,为周诗诗解了最后一卦。
“多少缘份不必求,总然成败有何忧,前程尽有桑榆路,明月清风满玉楼。”
是一随缘卦,平平无奇的中签。大意是说,所求之事与其强求,不如顺其自然,前途自有定数。
解了签文,周诗诗反而心态平和,只要不是下下签,就没什么好计较的,恭恭敬敬地谢了悟道大师,让大师有些满意。
“老衲本是过客,只是恰逢花神节庆,才兴之所至,借此宝地一用,开了二十枚签以贺。今日所见所闻,倒是老衲道行浅了。”
悟道大师收起签筒,临走前又看了沈朝颜一眼。
“安缙人杰地灵,有女子如此宠辱不惊,不难窥见,安缙其他人中龙凤也绝非池中之物啊。”
在众人注视中,大师如来时一般,飘然而去,不知来处,也没有归途。
一个贵女撇嘴不屑道:“谁又晓得这大师是不是真的高僧呢,说不定是从哪儿来的江湖骗子。”
“哎哟,某些人怕不是满嘴青杏,快酸死了!”
白漪菱挽着沈朝颜,得意道,“听到想听的就得道高僧,听到不想听的就江湖骗子,我们可不跟这种人一般见识。”
说罢,她仿佛斗胜的公鸡般,在众人的不善眼神中,昂着下巴走出去。
那些贵女气得直瞪眼,却不敢当着白漪菱的面再挑事儿,谁让白漪菱天不怕地不怕,要是真的疯起来,拿鞭子抽人都是做得出的。
她们就算再拜高踩低,也懂惜命的道理啊。
方琳玲没言语,面容铁青,一口银牙几乎咬碎。
偏偏她身份贵重,若像沈朝颜那般,也什么难听话都往外倒,在她看来才是真的跌了份儿。
但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被沈朝颜落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