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漪菱,你劲儿大,用你的拳头使力!”
沈朝颜又快速拉起白漪菱,握住她的手教动作。
“你手像这样握成空拳,顶在轩哥儿这里……对!那只手握住这拳头,像这样用力去挤压!”
沈朝颜掰开白漪菱的拇指,侧顶在轩哥儿腹部,大约正中线肚脐上方两横指处,正是剑突下方。
白漪菱算是一屋子女眷里力气大的,却不敢在面团儿似的小人身上用力,霎时间急得满头是汗。
此时轩哥儿已经有些抽搐了,小脸愈发青紫,秦氏吓得哭喊起来。
“呜呜……我的轩哥儿!你可莫吓娘啊!”
白老夫人那桌听见动静过来时,看到的就是这番乱哄哄的景象。白老夫人脸色一僵,差点没站稳。
“大媳妇,快叫宫大夫来!”
白老夫人捂着心口催促道。
祁氏也慌得失了神,顾不得喊丫鬟,自己跑去搬救兵了。
“哎呀!这是拤食儿了!”
周老夫人也惊叫,老脸都皱在了一起,“阿颜丫头这是在作甚?!小孩儿可禁不住如此折腾呀!”
说着便想上去帮忙,却被白老夫人一把拽住。
“你莫去!”
白老夫人心里打鼓,脸上却是不容置喙,“且等着,让阿颜试试!”
面对众人惊疑,沈朝颜根本来不及解释,只顾着争分夺秒,全神贯注地救轩哥儿。
“漪菱,莫慌!你一定要使劲,按我数的节奏用力!放心,轩哥儿受得住!”
沈朝颜漆黑双眸深不见底,透着毅然坚定之色,任谁看了都觉得她成竹在胸,无疑也给了白漪菱莫大的鼓励。
“一!二!三!四……”
沈朝颜心里数着节拍,一下一下地给白漪菱报数。白漪菱用尽所有力气,按照沈朝颜教的,快速朝内上方挤压轩哥儿腹部。
对在场所有人来说,时间过得极慢,实际上前后不超过半盏茶的功夫。
只听轩哥儿“咳——”地一声,吐出了鸡骨,哇哇大哭起来。
秦氏揪着的心倏地一松,紧紧抱着孩子,哭得说不出话。
见轩哥儿能哭出声,脸色也缓解许多,不再胀得青紫,沈朝颜松了口气,白漪菱也早脱了力,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白老夫人拍拍胸口,没察觉自己攥得衣裳都皱了,连忙上前瞧轩哥儿。
“这是没事儿了?”
沈朝颜点头:“应当无碍了。不过谨慎起见,还是叫宫大夫来瞧瞧保险些。”
白老夫人见轩哥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心疼极了,面容却绷着。
“二媳妇,从前我就告诉过你,莫瞧着孩子惹人疼,就什么都由着他,今儿该长长记性了。”
秦氏头抵着轩哥儿,抽噎掉泪,却不敢反驳。
“哎呀!轩哥儿才多大呢,哪听得懂道理。”
赵老夫人在旁打圆场,“到底是孩子,正是瞧什么都新鲜的时候,等再大些便好了。”
白老夫人却面色一肃,斥道:“道理都是从小教的,小孩子不懂事,难不成大人也糊涂?若小时候不教好,有没有命活大还两说!”
镇国公府的家教有些独特。
一方面不拘着后辈性子,不论当年白芪热衷医术,还是白漪菱如今混不吝没个正形儿,白家长辈都不曾过多管束。
但另一方面,在某些必须坚持的道理上,白家又非常严苛。错了便是错了,不会放任后辈肆意妄为。
所以,即便知道当娘的秦氏是最心痛的,一屋子人也不好再说什么。
秦氏也清楚白老夫人是为了轩哥儿好,便忍着哭腔认错:“母亲,儿媳省得了。”
就在这时,宫大夫拎着药箱,被家丁背着赶来。
“老家伙,您来晚了!”
白漪菱歪靠在椅子上,打趣宫大夫,“这回可是我救的轩哥儿,您不佩服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