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顾念多年主仆情谊,我再问你一次,你可是受人指使?你先好好想想,担下这些罪责的后果,再回答我。”
沈朝颜平静地说道,心里却没有抱什么希望。
果然,夏竹脸色几经变幻,像是经历了好一番心理斗争。
她很想说,然而她不能!
最终夏竹还是仿佛认命了般,默默摇了摇头。
“这都是奴婢一人所为,奴婢无话可说。”
“夏竹,你身为我的大丫鬟,我自认待你不薄,你却心怀不轨,甚至想谋害我性命,沈府是容不下你了。”
沈朝颜眼神示意,春兰递上夏竹的卖身契。
“把她带走,发卖出府!”
家丁上前把夏竹从地上拽起,夏竹紧咬着唇,几乎渗出血来,可直到被拖出院子,她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沧汐院重新安静下来,沈朝颜低垂着眉眼,轻轻长叹了声。
虽然外表还是个未及笄的少女,但皮囊下的心却像个垂暮老人。
“走吧,咱们进屋说。”
祁氏心疼地拍拍她的手,手掌细腻温暖,熨得沈朝颜眉头舒展了些,点了点头。
秋菊重新换了热茶,悄悄退出去,屋子里只剩下沈朝颜与祁氏母女。
“今儿的事,你可是早就心里有主意了?”
“不瞒舅母,之前我是有些怀疑,所以才捎话让漪菱带您来,一是帮我作证,二是需要您出面请宫大夫来。”
沈朝颜并没打算瞒着祁氏,一五一十说了,只是略过了她重生的事,以及其实是她让人跟踪夏竹,把她扔了的毒药又捡回来,重新藏在了她屋里。
“接下来你有何打算?”
祁氏斟酌道,“我觉得,你那个丫鬟……有些古怪。”
虽然镇国公府家风清正,各房都没有妾侍,所以腌臜事比别的府邸少许多。但祁氏却听过别人家的后宅之事,这其中的弯弯绕,她多少还是懂些的。
像夏竹那样的丫鬟,卖身契在主家手里,又在主人面前受宠,按说应该是最忠心的。
只要她不犯大错,不管是一辈子跟着主家,还是到了年纪寻个好人家嫁了,都是不错的出路,犯不着害主子,堵死自己的路。
除非,别人许了她更大的好处,或者她有把柄在别人手里。
“我省得的。她今日不说真相,我并不意外。”
沈朝颜眉目沉静,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是我庶妹指使她做这些的。”
“居然是她?!”
祁氏一惊,随即怒道,“原先就看不惯你父亲的做派,整天把个姨娘当宝似的。若你庶妹真不是个好东西,还想要害你,那镇国公府可就不能答应了!”
“我就知道,舅母和外祖母都是疼我的。”
沈朝颜弯弯眉眼,“所以我才不瞒舅母,先与您通个气儿,日后还有许多要麻烦白家替我撑腰的地方呢。”
跟沈府的人斗,她还是势单力薄,所以镇国公府是她目前最好的靠山。
“你这孩子,有什么麻烦的呢?你就算不姓白,可你到底是阿芪的女儿。若是国公爷回来,知道你在这整日被人算计,怕是一怒之下要接你回白家的。”
“就是啊!表姐你本来就跟我们是一家人!”
白漪菱也拉着沈朝颜,认真地道:“以前我就极讨厌那个沈青瑶,可你总待她亲热,我也不好说什么,总不能教你刻薄庶妹。现在你既然看清她了,以后我就帮你出气,咱们拿出嫡女的气势来!”
“好。”沈朝颜眼眶发热,笑着点头。
祁氏爱怜地轻抚沈朝颜发顶,说道:“就是难为你了,你母亲若在,这些事也不用你操心。”
“我母亲……”沈朝颜想起记忆中的白芪,有些怅然。
当年沈仲书抬方姨娘进府,沈朝颜不知道白芪是什么心情。可她记忆中,白芪与方姨娘相处融洽,恐怕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