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着。
“铁军。”毛叔碰了碰张铁军:“你给孩子起个大名。”
“我呀?”张铁军下巴差点没掉到地上:“这不得爷爷起吗?我才多大,可没有这个资格。”
“这不你正好赶上了吗?”毛叔笑着说:“你是领导,你来了肯定得是你给起,等将来再添个孙子让老刘起。”
“我去拿笔。”刘军扭头就往外走,这个机灵劲儿。
刘大善别看人长的黑黢黢的镶着大金牙还有点谢顶,但是他有一笔好字,是文化人。家里常备文房四宝没事就练几笔那种。
而且他的字确实写的也相当不错,很有几分笔力,建安公司开的饭店九零年黄了,被私人承包下来都没舍得换名字,就是因为他的那几个字。
所谓书法,和什么艺术其实一点边儿都不沾,书法嘛,书写的方法,也就是学习写字的方法,这是古时孩子的启蒙课。
现在都用硬笔了,学的也都是硬笔书写方法,其实是一回事儿。
有的人字写的好看,有的人写的就要销魂一点儿,这是天赋的问题,天生的。只要会写字,就都可以说学会了书法。
写的好,别人也喜欢,愿意买回去随时看看欣赏一下,这就是书画生意,在古代这不是什么好事儿。
当然你是大家(比如宰相)人家来求那就是另外一回事儿。
唐寅乞文,贬为藩吏,不从,生计潦倒,遂以贩卖书画为生……这是好话吗?
唐寅因为充钱买挂被剥夺了科考功名贬为浙藩小吏,他不去赴任,又纵情‘山水’,导致贫困潦倒,就到处帮人画画写字挣点生活费。
在古代有钱人家找个人来画张画,其实就和现代人去拍张相片差不多,都是留念。
到七十年代末的时候,简化字和硬笔已经普及,那些习惯了用毛笔的人聚到一起一琢磨,这不行啊,这以后咱们怎么办?
于是书协就成立了,把写字给整成了艺术。这就像手表被淘汰就成了奢侈品,一样一样的。
只要我变贵了,就会有人买单。这一招不管今古屡试不爽。崔克自行车卖到几十万一辆,谁敢说它不牛逼?
但终究是淘汰了的东西,脱离了大众需求的东西,慢慢的就只能在一个小圈子里自娱自乐了,所以出现一些山猫走兽也是正常。
说远了。
刘军去刘大善的书房拿了笔墨纸砚过来,铺好纸就在那研墨。还是松烟墨,挺讲究的。
“不是,军哥,你这是要干啥呀?”
“可以可以,”毛叔笑着说:“今天我外孙女儿满月,你和小兰从小一起长大的,叫你声舅舅应该吧?你给题个名应该不?”
“不是,你们就知道我会写毛笔字啊?这要是不会写尴尬不?再说我写啥呀?”
“那谁管了,我知道你写啥?”毛叔就笑:“你想写啥写啥,反正你得落上款儿,丢不丢人的那就另说呗。”
“婶儿啊,”张铁军对毛婶说:“我毛叔单位吧,有几个姨长的可漂亮了。”
“滚一边砬子去,”毛婶哭笑不得的骂他:“好好写你字儿。”
选厂武装部是整个选厂唯一的和尚庙,细碎还有个女会计呢,武装部全是大老爷们。
“那,让我亲自磨墨的人可不多,除了我爸就没别人了我跟你说。”刘军笑嘻嘻的对张铁军说:“这也就是我侄女儿满月。”
“你会磨个屁的墨,”刘大善笑着说:“糟贱还差不多,但凡你们哥仨有一个能喝点墨水的我和你妈也能多活几年。”
他这仨儿子,就没有一个能好好学习的,从小到大调皮捣蛋打架斗殴惹祸那是妥妥第一名,还不是因为笨,就是学不进去。
作为一个自诩文化人的他难免也是有一些遗憾的。他在部队就是笔杆子,这个官都是写出来的。
“来来来来,”刘军磨好了墨笑嘻嘻的招呼张铁军:“领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