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朋友,你住在附近吗?怎么跑到我家来了?”我走过去,十分亲切地开口。
那孩子抬眼,看着我,“我认识你,你叫薜小琴。”
我愣在那儿。
“我是来看我爸爸的,你可以让我进去坐会儿吗?”她极其有礼貌,用指头指了指房子,“这房子是我爸爸的。”
我此时才恍然,她是那个叫思浅的孩子!
“你怎么会到这里来?”我边为她打开门,边问,“是谁送你来的?”
她摇头,把自己的大熊安放在屋子的沙发上,而后坐下来看我。
“你想喝什么?”
我还真不知道如何处理这个孩子。她选择任楚儿和乾程离婚这天出现,让我措手不及,我以为至少要过些日子我们才正式见面。
“我只喜欢喝我爸爸给我打的果汁。“她摇头,陈述着。我哦了一声,两只手在衣侧擦着,“那,只能等你爸爸回来做了。”
她定定地看着我,像在审视什么,让我莫名地周身不舒服。她突然走过来,拉住我的手,“阿姨,我最爱我爸爸,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男人,你可以把他还给我吗?”
她的请求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
“你妈妈……跟你说了什么吗?“她一来就知道我的名字,现在竟然跟我提这样的要
求,我怎么可能什么都猜不到?
她点头,”她说,要和爸爸离婚,要成全你们。可是我想不通,阿姨,他是我的爸爸,和我妈妈才是一家人,为什么要成全你们?”
“这……”
我该如何向她解释,这场婚姻本就是假的?
对一个五六岁的孩子说这么残忍的事,我做不到。我轻轻扳住了她的肩,”思浅,不论你妈妈和爸爸是否分开,他们对你的感情是不会变的,你依然是你爸爸最爱的女儿。”
“可是,我得和别人分享爸爸,我不要。“她摇头,显得极为固执和自私,“爸爸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我能理解一个养尊处优的孩子在面临父母分离时的焦燥和不安,于是从盘子里拿出一个苹果来,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阿姨给你削个苹果吃,好吗?”
她点头,“先把苹果洗了再削。”
只要她不说只吃乾程削的苹果,对我来说这些要求都不是要求。我拿了个苹果转身进了厨房清洗。为了让她满意,我洗得特别认真,可以说长这么大,我还从来没有这么用心地洗过一个苹果。
洗好后,我拿了出来,准备削给她吃,却见她手里握着水果刀,正饶有兴趣地把玩。
“不要玩刀,小心危险。”我提醒道
,要过来拿走刀。她却猛退一步,把刀按在了自己的手腕上,“阿姨,可怜可怜我吧,不要带走我爸爸,不要让他跟我妈妈离婚!”
“你先把刀给我。”那把水果刀虽然不大,但足够锋利,我怕伤着她。她却刷一声,将刀子直接从腕上划过!
那一刻,我无法形容自己是什么心情,只感觉一阴凉从后颈猛来窜上来,冰得我措手不及。我的整个心脏都给狠狠抛向了半空中,再也无法落回胸腔。
我尖叫了一声朝她冲。她却又一次把刀压在腕上,那个还出血的位置,”不要过来!”
我生生止步,再不敢迈出去一步。
“阿姨,您还是不肯把爸爸还给我。“她悠悠地开口,脸上竟没有痛苦的神色,仿佛那伤不在她身上。我的灵魂都要出窍,此时吓得全身都在抖,差点没跪下来求她把刀给我。
“思浅,求你别这样。“我倒下去,对着她流眼泪。这小半辈子里,我的确经历过许多,却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害怕,只觉得喉咙被一只魔鬼之手掐着,无法呼吸。
她却轻轻巧巧地在自己的另一只手上也划了一刀。划完后甚至还笑了起来,把正在滴着血的手举得高高的,”阿姨,你觉得好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