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轻拉住他的手,“叔叔说的喜欢妈妈,只是喜欢妈妈的性格,不是别的,我们是好朋友,阿肆能明白吗?就像你交的那些朋友一样。乾叔叔有妻子的,他带来的那个女人,应该就是他的妻子了。阿肆以后可千万别再乱想了,也不要去找他,知道吗?”
我怕他乱说,在乾程的妻子面前说破我们之间的关系。
阿肆点点头,“知道了。”
“可就他有妻子,我们也是朋友啊,他都不来看我。”他还是无法释怀。孩子的世界总是那么单纯而简单,我不知道用什么来劝慰他,只能摸摸他的脑袋,把脸在他脸上贴了贴。
“妈妈,我还要在医院呆多久?”片刻后,他问。
他的眼睛一闪一闪的,看着我时,满满的渴望,我胸口一阵发痛。因为身体没有抵抗细菌的抗体,他必须住在无菌环境里,别看我每晚能进来陪他,进来之前都要经过消毒,不是随随便便就能靠在一起的。
离开病房回家,他能抵抗那些自然环境中的病毒吗?我毫无把握,而且深深知道,现在自己居住的环境无不及以前,更加给不起他安全保障。但他渴盼的目光让我无法拒绝,最后只能道,“我去……问问医生
。”
我逃一般出了病房。
我捂了嘴,走出好远才敢松开,任由眼泪横流。上天为什么要把这样的病带给这个可怜的孩子,害得他连最基本的愿意都无法实现!我该怎么办?
这么久以来,我都撑着自己,没有让自己软弱过。但此刻,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脆弱起来,眼泪哗哗地流个不停。
哭了好久,我才抹干眼泪,去了主治医生的办公室。
“阿肆这种情况,我建议最好不要出院。他的抵抗力太差,万一感染,不敢想象。留在医院,至少有医生,有情况可以马上应对。”
主治医生给的答案跟以往一样,其实,不来找他,我也知道是这个结果。我点了点头,闷头往外走。
走出门来,我差点与人撞在一起。
“对不起。”我出声道歉,抬头时看到了乾程。
他怎么会上来?
我有片刻的怔愣,却没有出声问。他看到我,目光在我的眼睛上落了一下,哭得太久了,我的眼睛又红又肿。我尴尬地撇开了脸,他并没有问我为什么哭,只淡淡地道:“明天晚上有个场合要参加,腾裕会来接你。”
“哦。”我轻轻应着,其实是想推托的。他有妻子,可以让任楚儿去啊,但想
到阿肆那无止无境的医疗费,最终闭了嘴。
我很缺钱。
“礼服,我去买。”他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看了我好一阵子,突然道。我们公司并不主张工作人员穿工作服,都是穿平时穿的衣服上班。我那会儿穿的是**裙,我上大学时买的衣服。这些年,为了阿肆的病,我省吃俭用,哪里舍得钱买衣服,穿的都是几年前的那些。
虽然质量不算太差,但穿久了,都泛起了白,好在我还算爱干净,没有沾什么脏东西。与他西装革履,全身上下定制款的手工制作相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自卑感,不由得涌了上来,我几乎无法与他站在一处,低声道:“我先走了。”
他并不回应,但却抬腿,率先离开,比我还快。我贪婪地看着他的背影,也只有在这种情况下才能放肆地喷涌自己的情感。
“乾程刚刚跟你说了什么?”
一道不太和谐的声音将我惊醒,转头时看到林承轩像阴魂一般站在不远处,脸阴沉沉的,眼睛里射出锐利的光束。
他的质问让我很不舒服,冷冰冰地瞪了他一眼,连回应都懒得,抬步就走。他几步走来,将我拦住,“薜小琴,我在问你话呢!不会是还跟他牵
扯不清吧,不如实话告诉你,他老婆就在楼下,要我给你叫上来吗?”
他一副高调的样子,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