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宜良像是突然支撑不住了一般,终于瘫倒在了手术室外的椅子上。
其实在接到云函的电话之前,他就已经带人到达山顶上了,因为怕与云言错过去,犹豫一番还是决定留下八百人在山腰以下寻找,剩下的一千二百人随他直接进了深山。
在发生这件事之前,他真不知道原来A市还有这样一个让他心生畏惧的地方,黑夜,只有高射程手电筒的一个个灯柱在闪,你能看到的也只有灯柱照住的地方,一声声对云言的呼唤在深山中回荡,回应你的只有同样的回声。
在天亮十分他们已经到达山顶了,可是依旧没有回应,也没有一点儿他想要找的人的身影。
没有什么是比绝望更适合形容他心情的词汇了,面对着这偌大的山,那个娇小的女人到底藏身在哪里呢,或者说她根本就不在这里?
可能是云函的电话挽救了他的吧,不然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到底该何去何从,接到电话他就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往医院赶,好几次,若不是被武警部队的人拉住,可能现在的他也和云言一起躺在手术室里的。
已经几十个小时没有合眼没有坐下,此刻他坐下来才感觉到自己的腿好像已经麻木到不收他控制了,可是啊,不收他控制的事情太多了,比如云言,在比如他的孩子!
他们已经失去过一个孩子了,他又怎能这般不小心地让云言被人掳走,让他的孩子被扼杀在母胎里连睁开眼睛看一看世界的机会都没有?
一想到这里,郑宜良就无法抑制地呼吸不畅起来,心脏如刀剜般疼痛,甚至是整个内脏,整个人,都好像在被人用刀一刀一刀地剜着。
云函在旁边看的真切,想要安慰郑宜良,手抬起来半晌
却又无力地垂了下去,是啊,发生这样的事情,安慰又有何用,说到底终究是云洛阳造的孽啊。
一想到这里,云函垂下来的手紧紧地捏成了拳,一个信念在突然在他脑中炸开了。
没错,他要替云言报仇,他要让云洛阳还债,来赎他所犯下的那些罪过,但他不会亲自动手,他要云洛阳自己毁了自己!
走廊上,护士医生来往匆匆,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般漫长的,手术室的灯终于暗了下来,郑宜良挣扎着起身,却在起来的那一瞬间跌下身去,他忘记了他那已经肿的不像样了的脚腕,却还在挣扎着站起来,云函见到郑宜良这番狼狈的模样,心中有些酸楚,忙改变了脚步的方向将郑宜良扶了起来。
“她怎么样了?”郑宜良死死捏住医生的胳膊,几乎是怒吼着将那句话问了出来。
“没事没事啊,没事不要紧张。”医生吃痛一般地使劲将胳膊往回收,却无奈一点也不起作用,此刻的郑宜良显然已经接近崩溃边缘,“放松啊,放松!”
“哎哎哎,等一会,现在还不能进去。”医生连忙拦住正要往手术室里冲的郑宜良。
郑宜良见云言无事,也深深地送了一口气,便没有在继续硬闯,又小心翼翼一般试探着问了一句,“那……那孩子呢?”
“孩子……”医生揉了揉被郑宜良捏的发麻的胳膊,“孩子也暂时保住了。”
“暂时?”郑宜良皱眉,“什么叫暂时?”
“唉”医生有些预言又止,“一个月时刚好是最不稳定的时期,再加上母体的过度虚弱还有肺部吸入过多乙醚类有毒气体,所以……”
“所以怎样?”郑宜良眉头紧锁。
“所以就算是现在暂时保住了,也不保证后期会不会
流产,就算后期没有流产,也不能保证生出来会不会发育不完全。”
“你的意思是说,畸形儿?”
“唉!”医生没有回答,只是惋惜一般叹了口气“我看啊,你们要提前做好心理准备,等你妻子醒过来好好跟她商量商量,要是决定好了呀,还是提前做掉的好。”
“别担心,宜良,医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