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的人齐刷刷转头看向霍言。
朱襄又道：“这是穆将军送朕的，那朕就不客气了！刘路，给朕收起来！反正在他们看来，就是随便摘的野果子罢了。他们不稀罕，朕稀罕。”
刘路赶紧把两个翠玉盘子收了起来，端走之前还特地数了数。
朱襄瞥了眼褚黛蓉，嘴角轻轻一撇。
此时，拿到御赐西红柿的霍言正接受着众人的注目，他依旧不紧不慢，轻轻咬了一口。
上百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霍言捋了捋山羊胡，斯斯文文地咂了咂嘴，随后颔首道：“这果子我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酸中带甜，果肉沙软，却又汁水丰富，真是令老臣大开眼界呀！”
此话一出，就听大殿内响起一片咽口水的声音。
朱玄凌的脸抽了抽，愤愤回到座位，一语不发。
褚黛蓉更是，心里想吃到不行，但却一个都没捞着，又不能因为一口吃的跟朱襄翻脸，心里委屈到不行。
有孕之人情绪不稳定，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突然就想哭的不行，于是赶忙道：“皇帝，本宫身体不适，先行告辞了！”
朱襄一脸假关切，“母后，要不要请太医？”
“不必！”褚黛蓉头也不回。
朱襄的目光随着她的背影远去，渐渐变冷。
宴席就在众人对霍言的羡慕之中拉开了帷幕。
霍言是吏部尚书，他今日的表现，在座诸位都看出来了，他很可能要站朱襄一派，所以这寿宴明面上波澜不惊，背地里风起云涌。
散席之时，穆高轩特地停了一阵，跟霍言并肩而行。
四周尽是人，两人谁也没说话，仿佛只是偶然相遇。
临出宫门，霍言顿住脚步，抚了下自己头发。
穆高轩驻足，微微颔首，然后一言不发走开。
没过多久，毛振初就遭遇言官弹劾，理由是他私下收受贿赂，证据直接摆上了金銮殿。
这回朱玄凌出面也不好使，因为褚黛蓉也没法公然袒护贪官污吏。
霍言摸了摸头发，意思便是这个毛。
自那一刻起，朱襄便多了一个有力的支持者。
这是后话。
从宫宴上回来，已经是巳时初。
但穆高轩却并没回轩武堂，而是奔着奉先居而去，哐哐哐就是一顿砸门。
红花赶紧跑了出来，战战兢兢问道：“谁呀？”
“是我！”穆高轩的声音带着酒气。
红花一惊，“将军？江娘子带着孩子睡下了！”
“睡下也无妨，开门！”穆高轩急啊，他急着把喜酒定为御酒的事告诉江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