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你既知方才那一局是我胜了,便应该明白我如今已然变了主意。”梁景衡淡定的落下一子,他一双手生的极好,指节分明,白皙修长,因此指尖掐着那乌漆漆的棋子儿便更是黑白分明。
苏溪月顺着梁景衡的手望了过去,不紧眉头紧皱,背后涌起一层冷汗。原来不觉间黑棋竟已经将自己的白棋团团围住,若是想不出法子另辟蹊径,只怕自己这一局便要输的彻底。
梁景衡一改上一局的棋路,每一步都将苏溪月逼进死胡同,让她几乎兵败如山倒。
“你倒是转了性子,为了赢我竟然不惜每一步都走的这般凶险!”苏溪月眼瞧着自己这一盘棋就要输了,心中气恼便将气一股脑的全撒在了梁景衡身上,是以说话便更没有什么好脸色。
她眼角一飞,斜斜的盯着梁景衡,她不得不怀疑自己上一世究竟是和谁不清不楚的过完了那么一辈子。几年的夫妻,她连他身上有几颗痣都知道,却不知道他的性情竟然这般千变万化,令人捉摸不透。
从前恩爱之时,他们二人也曾是下过棋的。那时他的棋路沉着稳重,淡定自持。再看这一盘棋,他
分明就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下法,倘若自己是个中高手,只怕他才是真正的稍有不慎,便满盘皆输。
梁景衡佯装没有听出苏溪月话里的讥讽之意,只是依旧淡然道:“月儿,于你,我是输不起的。”
梁景衡照例用往常那双满是柔情蜜意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苏溪月,恨不得将她溺死在自己的一汪眼波中,苏溪月纵有千般怒气,一时也消了大半,反倒觉得自己太过刻薄了些。
“罢了罢了,你怎样想到底是你的事,只是这局棋还没下完,这输赢还没定,你可不要此刻便高兴昏了头。”苏溪月既是告诉梁景衡也是告诉自己,不到最后一刻,她绝不认输。
“月儿,无论是这局棋还是你,我都赢定了!如果说你这一辈子注定要嫁给一个不爱的人,那个人如何不能是我?如果我这辈子一定要娶一个爱的人,那个人一定是你!”梁景衡言之凿凿,说的斩钉截铁,竟没给苏溪月一丝反驳的机会。
“在我心里太子妃这个位置天底下只有你一个人配得上。”梁景衡再下一子却并未收手,而是直接探过棋盘,牵起了苏溪月的手。
苏溪月一时之
间竟有些该死的动摇和隐隐的欢喜,她竟然暗自庆幸梁景衡的心里只有她一个人。那接下来呢,若是她果真因此松动,是不是该要随他嫁入太子府?再接下来,她是不是要入主东宫?他是不是还会娶言止雲?她是不是还会被他无情抛弃?
苏溪月一手狠狠的攥着棋子,明明它那么饱满圆润,却还是将硌得自己生疼。就像梁景衡,明明上一世也是这么痴心一片,却还是将自己刺得遍体鳞伤。
苏溪月眸光一痛,下一刻已经极其厌恶的甩开了梁景衡的手。就算今生不是前世,可又要她如何面对同一张脸同一个人?
“太子殿下,我当真不明白你为何要如此苦苦纠缠,话我已经跟你讲得很清楚明白,我心中无你,我们两个人在一起只会是莫大的灾难,无论是与你与我还是整个皇室。我说的再清楚明白些,嫁给你,我并不会因为这份无上的荣宠而变得有多高贵多威风!相反,我不会有任何好日子过!”
说到痛处,苏溪月已经从椅子上坐了起来,她端着架子,居高临下的看着梁景衡,眼含不屑道:“太子殿下,我猜您是知道的,这宫里宫外
究竟有多少人不想让我坐在这个位子上,又有多少人不想让我嫁给你,这么多双眼睛眼巴巴的盯在我一个人身上,叫我如何自处?”
苏溪月已然再懒得看棋盘一眼,她怔怔的望着梁景衡,有苛责,有愤恨。她的下巴高高的仰着,身子瘦弱却自有气度,她一字一顿道:“难道这便是你的爱吗?难道这便是你的情吗?你情愿看着你爱的人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