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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就算她将院子里挂满了灯,梁景衡还是迷路了。
她静静的立在门前望着,盼着,可是好不容易望到了他,盼到了他,他却进了别人的院子,连看都不肯看她一眼。
渐渐地,她知道他再不会来,她便一盏灯也不点,任凭漆黑和孤寂贪婪的将她吞噬。
在那样漆黑又孤寂的日子里,她几乎摸遍了未央宫的每一块墙砖,一次又一次的数着自己的头发,她那卑微的希望一次又一次的被磨碎,可怜的自尊一次又一次的被践踏。
她错把一时缱绻当成了天长地久,错把匆匆过客当成了不二良人,到了最后只苦不甜,只有自食恶果。
站在到处都是回忆的未央宫里,从前那些苍凉孤寂的情绪便一面向她倒过来,更可怕的是这回忆更像是潮水一样铺天盖地的向她涌过来。
“岑儿,现下我将这株棠梨移过来,明年它便可开花,后年它便可结果……”
“月儿,今
生今世,我都认定了你,你相信我我的心里只有一个人!”
“月儿,以后我们要生一双儿女,如此才是一个“好”字!男孩便跟着我骑马射箭,女孩便跟着你弹琴作画……”
“月儿……”
“月儿……”
回忆太痛,她不要看!她不想看!
苏溪月用力的摇着头,身子隐隐颤栗,“不,不!”苏溪月提着裙角逃也似的跑了出去,可她刚迈出门槛,便一头跌进了梁景衡的怀里。
熟悉的龙延香将她包围,耳边又响起强有力的心跳声,她惊慌失措的抬起头泪眼朦胧的看着梁景衡。
只这一眼,梁景衡的血液好像在一瞬间尽数凝结了起来,他僵原地动也不能动。这样的眼神,像极了连岑!不,就是连岑!
他永远也忘不了,连岑那双绝望又痛苦到了极致的眼睛。
下一瞬间,梁景衡扣住苏溪月的后脑,直接将她按入怀中。岑儿,是你回来了吗?岑儿,一定是你!你只是暂时把我忘了对不对?
梁景衡用力的圈着苏溪月,那力道之大好像是要将她揉入自己的骨血。
“对不起……”
梁景衡把头藏进苏溪月的颈窝,他的声音除了发闷,更有一丝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