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明,周钰起身洗漱完毕,拿着药方想去附近药铺抓药,没想到下了楼出了客栈门才发现自己身上只有四个铜板。
周钰一拍脑门,转身上楼去敲周嘉的门。
敲了半天无人应声,周钰心下起疑,手里一较劲用内力顶开了里面的门栓,开了门,才发现竟空无一人。
靠窗户边留着一张纸,纸上压着几块碎银子。
周钰捡起银子掂量掂量,约莫能有个七八钱,揣进怀里,又捡起纸看了看。
字里行间有不少通假错字,不过勉强也能读下来,大概意思就是周嘉准备自己去找先父的旧友独自报仇,不想连累周钰一个姑娘家,他觉得陆公子人还不错,虽然嘴贱手咸,可是也算得上是一表人才,周钰若是想嫁他也没什么意见等等,再就是一些婆婆妈妈的嘱咐。
周钰看完皱了皱眉,心下并没有什么波澜,周嘉办这类事儿不是一次两次了——倒不是说周钰总能遇上桃花,只是周嘉总想把周钰从这个“伟大事业”中摘出去——可是到最后两人总能相遇,并继续同行。
周钰随手将那张纸撕得粉碎,然后埋在了窗台花盆里。
片刻,周钰提着一包药上了楼。
陆清墨早已起床,服过卯时的解毒药,此时正在床头打坐运气,周钰进屋他都没反应。
周钰看了他一眼,晨熹下少年俊美的面庞一览无遗。
周钰眯着眼睛打量了一番,点点头,到屋中后室里去碾药了。
梆敲谯楼响,鼓动万民生。
天光大亮,集市开张,已然辰时。
周钰伸了个懒腰,寻思着今天吃点什么,站起一回身却看到陆清墨靠在墙边正在看她。
周钰啧了一声:“你看什么呢?”
“没看什么,看看我家小美人儿学玉兔儿捣药。”
周钰想拿刀劈了他。
可是手往腰间一探,愣住了。
刀呢?我刀……
陆清墨正贱贱的拿着她的刀把玩着。
周钰好生无语。
这人是怎么做到能这么无聊的??
陆清墨将刀抛给她,找了张椅子坐下,摆了个舒服的姿势方道:“小美人儿,我看你刀法很了得,不知是出自哪门哪派啊?”
周钰将刀挂回腰间,反问道:“没想到啊,陆浊公子也是鸡鸣狗盗之辈啊?”
陆清墨没言语,良久才悠悠道:“别以为我不知道咱们这些天花的都是谁的钱……”
周钰脸一红:“咳……那什么,我的刀法是家传的,还没练熟,家门就不幸被贼人杀光了,我父与一些长老拼命护送我和我哥逃得性命,至今已有三年了……”
陆清墨看着她的眼睛道:“三年前被灭门的门派并不多,而使刀的门流只有一个……”
“折柳刀。”陆清墨道,“我说的对吧,周姑娘……你父周潜,就是当年在陇左道孤身救护当今回到长安的周景安,没错吧?”
周钰点点头,没有说什么。
“阿雪,其实伤我的那个苏子决是齐王的人,他们并非是冲你们去的。”陆清墨一顿,“他们想杀的人是我。”
周钰睁大了眼睛,不解道:“为什么?难道船上那些刺客不是齐王府的人?不是因为我们吗?”
陆清墨沉吟片刻,道:“船上的刺客恐怕诚如你所见,只是一群普通江湖客,打着什么替天行道的旗子杀人夺财。”
“夺财?”
“嗯……那条船上有许多朝中官员的子弟,他们若是将这些人截下,那就能向朝廷官府勒索钱财了。这也是你看他们为什么像‘匪类’的原因了——也许他们本来就是一群会功夫的土匪。”
周钰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陆清墨继续说道:“至于齐王府的人为什么要杀我,这里的话就多了,可能还要扯到先帝朝的事情,总之就是因为我的身份太重要,所以齐王那个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