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叹。
世上境界分五重。
此时的顾云泽已经借助刀中真意，正式将一只脚迈入了观海境内。
若是以常理来说，顾云泽定是需要一本洞察明己诀那样的法门，才得以寻觅到通往观海境的修行小径。
但这一柄其貌不扬的破刀中，可是蕴藏着唐家先圣的刀意，这便胜过万千法门，好比是顾云泽将这位唐家先圣跨入观海境时的所悟，直接搬到了自己的脑海里。
但搬运毕竟是下下之法，悟其所悟才是正道。
接下来的两日内，程谦如那镇守帝京的紫吾卫般，寸步不离的在幽篁轩外守着。
直到这唐府大宅内的天地之气不再涌动，顾云泽吐出一口浊气，从厢房中走了出来。
“你……入观海境了！”
纵然程谦知道顾云泽这两日一直处在破境的契机中，但能否抓住契机，又是另外一回事。
闻声，顾云泽微微颔首，并没有溢于言表的欣喜，反倒是信手一招，那柄名为破阵子的横刀飞出，被他握在了手心里。
“这一趟来蜀州，先是得了姜先生的指点，再是得了唐家先圣所留的机缘。果真是师父不误我啊！”
顾云泽感慨罢，微微合目，内观气海。
便见那气海潮起潮落，如湖州北部的八百里洞庭，蔚为大观。
这两日。
顾云泽入忘我之境，见一无脸人影立于气海之上舞刀，不禁驻足观看，忘了外界的时间流逝。
起初，那无脸人影不过是来回舞弄着刀法中最为基础的十三式，似是一个初学刀法的少年，略显笨拙。
不消片刻，那无脸人影便已将基础刀式融会贯通，开始琢磨起更为精妙的刀法，千变万化之中，竟隐隐流露出睥睨天下的王霸之气。
劈砍撩剁，便是纵横开阖。
直至最后，那无脸人影又从刀法的千变万化中回归真意，翻手之间，顾云泽这如湖泽般宽广的气海竟是无风起浪。
好生霸道！
顾云泽心中惊骇，不曾想到这已逝去数百年的唐家先圣，凭借着残留在刀中的一道虚影，竟还能在自己这后来人的气海中翻云覆雨。
圣人的手段，当真是难以想象。
至此，顾云泽的气海从洞明境时的古井无波，转化为了如今观海境时的潮起潮落。
另一只脚，便在观悟之中迈过去了。
但观悟毕竟是观悟，此刻走出厢房的顾云泽，便是迫不及待的要将那气海之上的所见所感施展出来。
握刀的那一刻，顾云泽身上那一点从竹隐峰上修来的浩然之气顿时内敛，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舍我其谁的王霸之气。
刀锋所至，尘埃皆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