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着犭也狼招了招手,正欲离开。
却哪里想到破庙外又迎面走来一人,竟是个女子。
一抹轻纱,一袭红衣。
在朝阳的衬托下,曼妙得不似人间之物。
“这下可真是巧了。一大早上,小小的破庙里聚齐了三位散花!”
鲁大同哈哈大笑道,像是在揶揄顾云泽。
顾云泽不禁微微蹙眉,为那一袭红衣让开身形的同时,回道。
“何为散花?”
“小哥,莫装了。离开这间破庙,是不会有人将你散花的身份说出去的。”
鲁大同直白道。
而那一袭红衣,在与顾云泽擦肩而过的同时,竟也主动开口道。
“东安城陈金德已死,散花红叶,前来领赏!”
这话,是对破庙中的泥像说的。
话音刚落,泥像忽然转动了起来,一个脊背微驼,鬓发斑白的花甲老人从泥像后走了出来。
“散花红叶,鲁大同接赏。”
花甲老人的手里提着两个布袋,一个布袋里明显是装了沉甸甸的金银,另一个则瞧不出装了何物。
“得令!”
鲁大同大喜着接过那一袋金银,欣喜的同时还不忘看向目瞪口呆的顾云泽。
“原来小哥你真不是散花?那你可倒霉了。今日你见了东安堂堂主的真容,怕是走不出这间破庙了。”
东安堂堂主?
顾云泽看向那鬓发斑白的花甲老人。
这已经是两人的第三回碰面了。
然而最让顾云泽细思极恐的是,这一夜他都毫无防备,更没察觉到这破庙之下,竟是东安堂的堂口。
“散花鲁大同,你可以走了。”
东安堂堂主冷冰冰的看向鲁镖师,似乎在为他的出言不逊而动怒。
鲁大同有些诧异,一声未吭,扭头便出了这间破庙。
而那一袭红衣,从头到尾更是置身事外,领了赏,便极为利索的离去了。
而顾云泽倒是不在意,在朝着东安堂堂主微微点了点头后,便主动问道。
“敢问堂主,何为散花?”
东安堂堂主微微侧过身,恭敬的回道。
“入千金殿名册者,每月可食俸禄,为千金客。不入千金殿名册者,不食俸禄,只领赏金,则为散花。”
“那……何人可为散花?”
“底子干净者,与我千金殿并无冲突者,皆可为散花。”
原来如此。
顾云泽默默点头,想起了刚刚的镖师,还有那来历不明的红衣女子。忽然明白了为何谢乘风说千金殿是师父手里最为锋利的刀。
因为这是一柄藏在暗处的刀。
哪怕不提那些千金客,光是这些来自于三教九流的散花,就让人防不胜防。
“多谢告知。”
顾云泽拱拱手道。
“言重了。”
东安堂堂主客气回应道。
“小哥昨日一夜破境,此去江湖,山高水长,还望珍重。”
话落。
破庙里的泥像复位,而这东安堂堂主则消失得无影无踪。
经过这一遭,走出破庙的顾云泽,再无半点破境的欣喜。
无论是来去无踪的东安堂堂主,还是那长风镖局的镖师,亦或是不苟言笑的红衣女子。
似乎都不是他一个初入洞明境的修士能够招惹的。
不过——
吹着晨风的顾云泽心想道。
能当一回修士,能入一回江湖,真好。
“小哥出来了?”
那长风镖局的鲁镖师并未离去,反倒是在破庙外,一直等待着顾云泽。
而最让顾云泽意外的是,那来去如风的红衣女子,竟也坐在满载货物的马车之上。
“小哥,还未请教尊姓大名。先前是鲁某人莽撞了,不知小哥竟是千金客!”
“顾云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