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风也及时的撤开了挡在顾云泽身前的身子,就这般眼睁睁的看着顾云泽跌入了那深壑之中。
此时,天上的下弦月又明亮了些许。
谢乘风略显慵懒的伸展了下身子,便一个纵跃离开了此间山谷。似乎被深壑所吞噬的顾云泽,与他并无什么关系。
可从外头去瞧,哪有什么山谷?不过是一片泥泞不堪的沼泽罢了,寻常人见了,百米外便会绕道而行。
深壑中。
顾云泽眼前早已天旋地转,刹那间便已分不清东南西北。
跌跌撞撞的下坠间,顾云泽这幅堪称铜筋铁骨的武者身躯,也不禁隐隐作痛。
随着一声闷响,顾云泽终于落地。
待得他龇牙咧嘴的抬起头来时,发现自己早已被无尽的黑暗所吞噬,那深壑的入口,也成为了一条细细的银线。
忍着筋骨散架般的疼痛,顾云泽有些踉跄的站起身来,周身寒毛早已耸立。
好在,贴身携带的匕首并未在下坠的过程中遗失。
他摸到了一处岩壁,手心里紧握着那把匕首,此时眼睛的目视已经完全失去作用,他只能用耳朵去听,用鼻子去嗅,像桑榆镇上每一个机敏的猎户那般。
附近应该没有野兽存在,顾云泽下了第一个定论。
他摸着岩壁慢慢前行,同时脑海里已经飞速揣测起谢乘风的用意来。
尤其是谢乘风先前的那句。
有师兄在,你以后不必担惊受怕了。
此话还犹言在耳啊!
顾云泽在心中暗骂,自己还是太过年轻。
很快,黑暗之中便亮起了星辰点点,像是萤火虫般的微光,闪烁着,却又那般神秘。
噗通,噗通。
顾云泽清晰的听见了自己那强有力的心跳声,心头上涌起一股难言的期待。
十岁那年的兽乱因何而起?
因兽乱直接或间接而死的阿爸和杜姨娘,是不是也在天上看着自己?
黑暗中,顾云泽慢慢向那一片微光靠近。
可奇怪的是,明明是闪烁着的微光,却永远那般遥远而无法触及,像是航海之人望不到的彼岸,远行旅人回不到的家乡。
不对!顾云泽忽然猛地抬头,发现那银线般的深壑入口上,竟然悬挂着一轮豆大点的满月。
又是幻阵!
到底什么才是真实的?顾云泽第一次对这个世界产生了强烈的质疑。
目之所及,似乎只有手中紧握的匕首,才最为真实。
噗通,噗通。
心跳声愈发的密集起来,在这眼见为虚的地底深处,对于未知的恐惧早已席卷了顾云泽全身。
顾云泽深吸了一口气,望着那闪烁的微光,忽然调转了方向。
片刻后,微光再次出现,于是顾云泽思索片刻,再次调转方向。
就这般来回往复了七八次,顾云泽终于在这地底深处摸索到了一处人为的建筑。
准确来说,是一栋约莫青铜材质的小型庙宇。
黑暗中,顾云泽无法看清这小型庙宇是否拥有着精美的做工,只能隐约看见其轮廓,很像是桑榆镇外的那间山神庙。
小庙中,似有异物。
顾云泽瞧不真切,一时间却也不敢靠近。先前谢乘风的话又重新在他的脑海里响起。
“这地底深处封印着一只——”
话未说完,顾云泽却觉得话中所指,便是眼前小庙中的异物。
难不成是个活物?
顾云泽怀着忐忑的心情逐渐靠近,想要一睹真容,忽然没由来的响起了一个王朝。
大夏。
那是一个充满争议的王朝,那时候,也没有皇帝之说。
史书上写,大商之朝尤爱青铜之器,且器物精美,流传甚广。
于是后人将大商定为第一个王朝,却也有不少文人对此持怀疑态度,认为如今的大魏应该是第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