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自己杀死的是个什么妖怪,却始终没理出什么头绪来。
"兴许是东海龙王的什么虾兵蟹将吧!我这猴子也算是齐天大圣了!"
曹沫自嘲着擦干了泪水看向海滩,他的心情很快就舒缓了起来。他一直想到大海边看看,可老曹总说没有时间。现在,大海就在眼前,风平浪静白云蓝天。靠海而生的渔民怕是很难理解一个清贫少年对大海的渴望吧,此刻,曹沫像得到了治愈,平静欣喜。
虽然只有十三岁,他却像经历了世间所有的苦和悲,而今什么也不能让他软弱了,他有的是满身的力气和满心的热望。他的病奇迹般地好了,也许是发了几头大汗的缘故吧,也许这妖怪的肉本就是药吧,他觉得自己神清气爽身强体健。
"拿我的妈妈开玩笑,该着你死得连渣儿都不剩了。"
曹沫稍微歇了一会儿,又开口对死鱼说话了。他找到了一个趁手的工具——半片鱼腮骨,它轻薄、坚硬、锋利,触到鱼鳞之上,那些鳞片竟层层收缩,聚合在那腮骨上,形成了一个黑硅石似的刀把儿。
"不错,兴许还是个宝物呢!不过现在做厨刀更痛快!"曹沫看了看手中的利器说道:"叫你鱼肠吧,虽然不怎么像,但是我喜欢!"
说罢,曹沫将鱼皮整块儿剥离了下来,又把鱼肉一条条切开晾在沙滩上。他清洗了鱼内脏,把鱼漂做成水袋系在腰上。他把鱼骨砍下来啃干净,又用鱼肠子绑好,放在了一边。最后,他将鱼皮切割成背心儿和裤头儿的形状,用鱼刺穿孔鱼线串连,穿在了自己身上。
此刻,曹沫成了一个完美的渔民,而且还是远古时代的!
曹沫挪动身子坐回到阴凉下。他环顾四周,发现海岛并不是很大。一条红泥小道直伸向密林,它该就是自己来时走的那条路了。海滩不长,月牙儿似的,此外便只能看到林木藤条和椰树了。丛林里发出阵阵怪叫,它们比此时温煦的海风阴森多了。
"做几个木筏是必须的了,总不能一直呆在这里!"曹沫想着却犹豫了。
面前的海太大了,找不到方向也无法确定时间!出发前,他把老曹买给他的玩具手表戴上了,虽然不体面,至少可以看个时间,可此时玩具手表也成了奢望了。他抽了根鱼骨插在地上,看着影子的方向和太阳的高度,初步判定该是下午一两点了。
曹沫想等天凉下来,肉干儿晒得差不多了再回家。忙活了一中午,他还真有些累了。但他不敢睡,他怕到手的干粮被野兽吃了,也怕自己个儿被妖怪吃了。他微瞑着双眼听海浪拍动沙滩,手里摩挲着那把鱼肠"宝刀"。
"它怎么不在屋里直接吃了我呢?它怎么知道我想妈妈呢?这一切还真是蹊跷!它怎么那么弱,我病成那样还把它打死了?"
曹沫想着却理不出头绪来。他摸了摸鼓鼓的肚子,又摸了摸自己的伤口。鱼皮穿在身上极舒服,像特意为他准备的似的。这一切都是真实的。红毛鬼死了,自己饱了,跟几天前相比,他成了土地主了。
"这有点儿像献祭呀!"曹沫有点儿惊讶了,他看向自己的脚,又看向鱼肠宝刀,那刀正散发着奇异的光,像彩虹流动在海面上。
"可这也太吓人了吧?差点儿没把我的头啃下来!有这么献祭的吗?"曹文蹙着眉,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海风开始降温了,曹沫洗净了原本裹在身上的床单儿晾在沙滩上。他好想到海里畅快一游啊!可是想到可能突发的状况,他还是退却了。他摇着头大笑了起来。
"我来了!我来找你了!"
他向大海呼喊起来,侧耳聆听着它的风声,海浪声。他踩着潮水奔跑,跳动,直到累了才停下来。他慢慢收拾晒好的鱼干儿鱼骨,背起来,向红泥小道走去。
"沫沫!"
曹沫似乎听到有人在叫他,他停下脚步,回头望向了那片椰树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