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一阵磕磕绊绊、略显粗哑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我转过头来,看到这个梦中与我纠缠不休的人,李丽婷。现在的她,扎着两个丸子头,一张大饼脸上两个黑亮的眼睛十分有神,十二三岁的年纪个头却比同龄人矮一大截。
“你、饿不饿?”她一边说双手一阵比划,看我不明白,一溜烟跑开了。
“哎呦,你这丫头,怎么毛毛躁躁的!跟我过来。”随着器物落地叮当的声音响起,“姑娘,你没事吧!昨日我和婷婷去山上采药,小丫头贪玩,到处找果子吃,发现了你。躺在岩石上,一动也不动,我们就把你背回来了。”一个穿着布衣,精神抖擞的老人领着李丽婷走了过来。
他站在床边,一边指挥着李丽婷去倒水,一边说着,“你现在可好些了?看你的穿着可是哪户大户人家小姐?怎么独自一人跑到迷雾山去了。你不知道,这迷雾山邪门的很,好多人进去了就再也没出来过,就算有几个出来的,也都疯了!我们村王婆子家的王二,上山打猎,人突然就消失了。我们都以为他被野兽吃了,没成想过了十天,村里人在山上发现他了,整个人蔫了吧唧的,嘴里一直说着自己是神仙下凡,是上天派来拯救我们的,唉,整个人疯疯癫癫的。”
老人搓了搓布满老茧的双手,继续感叹道,“你们这些小姑娘可要离山远点!父母养大你们不容易。婷婷,快点给姑娘喂点水。”
所有的场景与梦中别无二致,就连老人所说的话都与梦中一模一样!
我强压下心中的震惊,强撑着做起来,上半身倚在床头,接过李丽婷的水喝了几口,问道,“老人家,这是哪里?”
“我们这叫王家庄,村里大部分都行王。我和婷婷是前些年逃难到这的。这孩子也是可怜,孩子亲眼目睹父母在逃难途中被劫匪杀了,吓的不怎么说话了。以前那么伶俐的丫头,现在成这样子,唉,幸亏村子里的村民都很和善,我们就在这落了脚。
你晕倒的地方距我们村子十几里,叫迷雾山,山上常年笼罩层层迷雾,传说有仙人住在山上。所以我们只是偶尔在山腰附近打打猎,不敢上山的。我们就是在半山腰那发现你的。你说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好好的去这山上做什么,要命不要命啦!
你先好好歇着,我去给你熬点粥,村户人家,也没什么拿的出手的,有事你就喊我。”老人说完,摇摇头,拎着一把草药就出去了。
眼前微笑的小姑娘,与落崖时看到的她的脸不断重叠,一个声音一直在我耳边叫嚣着,“杀了她!杀了她!”
“不行,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不是我等修仙之人所为!”另一个声音同时响起。
“杀了她!现在不杀难不成等她来杀你?快刀斩乱麻,斩草要除根,趁她还没有起势,杀了她!”
“不行,她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不能杀!”
两个声音在我脑中不断吵嚷着,在一片混乱中,我右手捏诀,刚想动手,突感一阵眩晕,恍惚中仿佛看到李丽婷微笑的脸上变化莫测,好似露出一阵阴笑,彻底没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