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这些年纪比他还小的官家小姐们聊天,范云舟还是有些招架不住,尤其是熟络后,一个比一个古灵精怪,问的问题也十分刁钻。
这不比在陛下面前轻松多少。
好在韩相公很快回府,得知范云舟来了后,立刻让人把他请去了书房。
“晚辈见过世伯。”范云舟先是以晚辈之礼拜见。
“鸣岐随便坐,”韩渊解下外面的紫色官袍,挂在架上,又打开折扇轻轻摇动,“派你去剑南道,原本只是想着守住静川府,没想到你倒是给陛下还有老夫一个大惊喜。”
“其实挺凶险的,要是那日在天南别苑被秦王囚禁,恐怕就没有后面的局面了。”回望整个剑南之行,也就只有那段时间凶险,当他重夺静川府之后,局势也就豁然开朗。
“你在信上语焉不详,老夫还不知道那日发生了何事。”
“晚辈在席间得故友示警,方才有幸脱逃,否则不是杀身之祸就是牢狱之灾。”
显然韩渊被勾起兴趣来,“你在秦王府为何会有故友?”
于是,范云舟便把当初在江南道与珠茵结识再到天南别苑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包括从秦王那里得知,珠茵服毒自尽的经过。
“珠茵姑娘有情有义,鸣岐痛失此友,实为人生憾事。”韩渊无不惆怅地感慨道。
愁边动寒角,夜久意难平。
范云舟对于韩相公的感慨唯有默然。
韩渊见范云舟情绪低落,便换个话题开口道,“安句来的使团在太安已有些时日,安句皇帝的意思是,让我们将关阳还回去,他就愿意对梁出兵,此事拖了许久,鸣岐有什么看法?”
自归京以来,此事范云舟早有耳闻,现在谈及此事,他也道出了自己的想法,“恐怕此时梁都也有一支安句使团,开出了同样价码,让北梁交还安句东部军镇,然后承诺出兵大雍。”
“职方司的谍子传回消息,与鸣岐你猜测的一致,安句皇帝心知肚明,不可能要回失地,也没能力夺回来,现在是拖着两边,给安句争取时间休养生息罢了。”
范云舟点点头,“随着西南平叛结束,朝廷多了数万可以调动的禁军,北梁那边估计也不会急于南下,而是将重心放在应付草原部族上,北方未来一段时间,小摩擦肯定是不断,但大规模的战事是打不起来了。”
“前些时日草原诸部派来使者,希望我们出兵北上,帮他们分担压力。”韩相公又提起一事,“草原诸部单独应付梁军,确实有些困难,要是大败几次,恐怕就要被梁国吞并了。”
韩相公隐隐有些担心,梁军骑兵本就强盛,要是再从草原上补充实力,以后的野战将会是雍军噩梦。
“据晚辈所知,如今财政有些吃紧,实在不好再起兵戈了。”
“鸣岐的意思是,不管草原诸部?”
范云舟摇头,“草原诸部怎么说都是盟友,肯定得帮,也并非出于盟友道义,而是从大雍角度考虑。”
“梁国给的压力太大,草原诸部间极有可能彻底统一,这对南方的农耕社会不是一件好事,而且草原若是输得太厉害,也是便宜了梁国。”
“所以我们可以换个方式支援草原,开放双方贸易。”
“据晚辈在静川府的时候了解道,草原诸部一直在与西域来往,其实我们也可以插手进去。”
“我们可以用草原缺乏的粮、铁、盐去交换羊毛,不仅如此,还要花钱大量购入羊毛以及草药、牛皮等特产。”
韩渊听到此处插话问道,“先不谈此举有养虎为患之嫌,羊毛弄来太多,岂不是浪费?”
“晚辈在江南道的时候,发现当地的纺织机近些年变化很大,织布效率也越来越高,从草原获得的羊毛,可以做成各种羊毛制品,一部分解决内需,一部分可以销往南齐以及西域。”
“其实这是一个全盘计划,需要进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