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安的短暂时间里,范云舟几乎每日都在走动,如果说眼下牛椿是陛下的大红人,那范云舟无疑就是个小红人了。
破格封赏为天章阁侍制,足以可见陛下对他的喜爱,要知道以往获得这个贴职的大臣,无一例外都是四十岁往上的皇帝信臣了,像范云舟这样未及二十就得这个官职的是前所未有。
各种各样的宴请就层出不穷,诸皇子们的示好,心思活络之人的攀附,同为江南道出身的官员宴请,总之近一个月下来,范云舟不是在吃席就是去吃席的路上。
很快,吏部文书正式下达,范云舟不得不告别家人,启程前往静川府上任。
送行依旧是韩云蕖与小竹,范云舟悄悄告诉她,这次去剑南道不会待很久,等他回来,就可以娶她。
且不说韩云蕖对此的羞意与期待,这次范云舟离京,路过城西那片小树林,至少不会挨尉迟真揍了。
尉迟真比他还早十几天就跟牛椿一起返回了陇西道,同时还带上了好几个京中纨绔,让不少太安百姓松了口气。
范云舟一行有二十多人,陈嗣业、崔彦,还有亲兵十六人,以及四个被硬塞进来的勋贵子弟。
四人家中皆有人在朝中任职,虽然职司不同,但有个共同点,那就是都是陛下信臣。
左恒之,高岭郡公的孙子,父亲是步军司统制,标准的将门子,因为犯了事,被陛下从殿前诸班直中革职,发配到了范云舟手下,与尉迟真的经历十分相似。
路庆,光禄寺少卿家的公子,与范云舟同科春闱的进士,原本在太安附近京县中当主簿,也是被陛下塞进来的。
江楚,刑部侍郎的侄子;朱凌晨,大理寺丞的儿子,这二人就是纯粹的二世祖,一天到晚都在太安坊市里厮混,他们则是其父母找到范云舟,请他带着历练历练。
大抵是看见尉迟真跟范云舟混个一年半载,竟混出了个人样,所以才动了这些心思的吧。
之所以没有直接送去边地军中,也是因为他们不相信自家儿子的能力,也担心出意外,送到范云舟身边到地方上去磨砺,既与范云舟搭上关系,也没那么危险。
这四个年轻人其实根本就不想去什么剑南道吃苦遭罪,只想在京中混吃等死,才出发没两天,除了左恒之的另外三人就受不住整日骑马了,大腿跟灌了铅水一样,下了马连腿都抬不起来,一到晚上睡觉还吭哧吭哧地嚎。
范云舟也没打算整他们,看几人实在可怜,又加了辆马车,让他们改坐马车算了,省得还没到剑南道,几人命都玩掉了大半条。
去剑南道的路有好几条,范云舟选择走陇西道,入广原,然后从大山里的商道南下进入古商路,相当于绕了个后。
一番艰辛赶路,在入夏时节的上午,范云舟再一次回到广原,来到了那个熟悉的十字路口,也就是伏虎集。
相比正月,这里又有了变化,房屋又多了几栋,看起来应该是广原本地人在这里开的客栈。
热闹的伏虎集某货栈里,有人注意到了范云舟的队伍,除了极为显眼的十六骑溯宁铁骑外,那赶马车的大个子实在很眼神。
这不是那范知县身旁的打虎猛士吗?
顿时一群人涌了出来,隔老远就喊了起来,“是范大人回来了吗?”
队伍停下,范云舟走下马车,看着迎头一人笑呵呵道,“赵主簿,许久不见。”
此人正是赵汉明。
“真是范大人!”赵汉明大喜过望,走上前来先是拱手一礼,“大人,您这是继续回咱们广原当知县?”
范云舟笑着摇头,“非也,本官是要去静川府上任。”
“对对对,大人立下大功,岂有继续当知县的理,是下官胡言乱语了,”赵汉明又打量了一下范云舟的队伍,“大人要不在广原休息几日再走,上次大年初二您就回京了,原本与几位同僚还打算请大人喝杯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