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战场西面的高坡上,范云舟骑在马上,身边只有寥寥数骑。
他紧握缰绳,对远处的战局好是捏了一把汗,两支骑兵对撞,己方还是人少的那边,紧张也是人之常情。
两支骑兵撞上的那一瞬间,安句骑兵前排的骑卒就被溯宁铁骑的长塑穿成了葫芦,整个安句骑兵队伍如朽木一般被凿开。
接着便是势如破竹的将整个队伍洞穿,再绕一个圈子又发起新一轮冲刺。
安句骑兵根本无法阻拦半刻,只能任由溯宁铁骑冲击撕裂,这就是全副武装的重骑兵,在冷兵器战场的威力。
轻骑兵抵挡不住,后方的步卒更加难以抵抗,阵型溃散之下,完全成为了待宰羔羊。
另外一边,溯宁铁骑的两千轻骑辅兵与褐鸦骑并行发起冲锋,那支从关阳府出来的骑兵却立刻后撤,往关阳府城的方向撤离。
其主将看见了重骑兵将槐山镇守军成功拖住后,便知道仅凭他这么一支骑兵是没法支援到的,与其消耗在战场上,不如撤回关阳府。
雍兵见此也未追击,在目送安句骑兵远去后,才调转马头往重骑兵那边赶去。
原本准备撤离的槐山镇守军被彻底拖在了旷野,被重骑兵来回冲阵几次后,已经完全丧失了作战意志,直到完全被其他方向赶来的雍军合围,便一个接一个的开始丢掉兵刃投降。
几千降兵还是很有用的,朱梧然全盘接收,过几日攻打关阳府,这些降卒就将被编入先锋军。
溯宁铁骑脱离战场,往西边范云舟所在位置撤去,在远处关阳府宏伟城墙之上,一群安句大官全程目睹了今日战事,他们都意识到,接下来将直面雍军的围城。
看着那支竖着‘雍’‘范’大旗的重骑兵,无异于给这些人心里蒙上了一层阴霾。
曾几何时,只有安句骑兵欺负雍军的份,如今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家的骑兵被雍军摧毁。
明明东南方向与大雍的战线已经维持了这么多年,如今转瞬之间已经是全面崩塌的局面。
他们自然明白造成这一切局面的始作俑者是谁,但此事不可说。
“刺史大人,如今雍军来势汹汹,我们是否要向朝中求援?”城楼上,有将官向身旁的紫袍大员询问道。
刺史,是安句各军府的最高长官,可以称得上是封疆大吏。
关阳府刺史名叫宋澜庭,四年前被安句朝廷委派至关阳府任刺史,掌管军政诸事。
此人是安句先帝的朝臣,并未介入眼下打得热火朝天的内战,只不过如今是陈顺乾坐在皇位上,他自然倾向于天川那边,虽然未曾与他人言语,但他心中是有怨言的。
在他主政关阳府的几年里,南边新建了近一倍的堡寨,原本可以说是固若金汤,但朝中内乱一起,大量陈顺昊的队伍撤离,堡寨网形同虚设,使得雍军长驱直入毫无阻力,他多年心血付之一炬,又怎会不怨?
当然,怨怼只能深埋心底,眼下他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守住关阳府。
只要府城还在手上,雍军是无法在这里立足长久,特别是寒冷的冬季即将来临。
他只有一个计划,那就是坚守到冬天的第一场雪落下,雍军自会放弃攻城,等到来年或许会有转机。
或许没有。
此时,听见身边手下问起求援一事,宋澜庭笑了,朝廷还能分得出兵力支援?顶多从后方运送粮草辎重过来,兵是一个都不会有了,有也进不来,但这事他也不会说出去,恐乱军心,只是随口敷衍道,“现如今雍军还没围上来,赶紧派人出城,将后方军镇的粮食集中起来,援军来之前,得靠我们自己死守。”
说完,宋澜庭转身走下城楼,雍军尚未开始攻城,他也要趁这个时间,往天川写一份家信,亦或是遗书。
……
三日后。
槐山镇被清理出来,朱梧然领的西线中军入驻其中,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