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是贡院,不是坊市,监市允许你们在这里摆摊了吗?”
张老汉一听这话就有些慌神了,他到了府城后就打听哪里考生多,然后就把摊子支到了贡院外,卖了好几天,都快卖完了,只剩一桶,现在听这公子的意思是衙门不让在这里摆摊,这一下子让他担心要是官差来了会不会没收这几日的收入。
张家的小孩悄悄拉扯了下范云舟的衣袖,“小范先生,要不我们回去...”
范云舟摇摇头,示意他不要担心。
“不准走!”旁边那公子哥听见张大宝的话,知道自己吓唬住了对方,便乘胜追击,“奉劝你们还是主动到衙门去领罚。”
“你是何人?”范云舟是越看这人越不爽,开始挖起坑来,“似乎很熟悉衙门事?”
“嘿嘿,在下邓放,家叔为玉杭知县,故而在下熟知朝廷律法。”
有句话叫做:破家的知县,说明地方百姓最害怕的便是这个知县,知县本朝品秩为正七品,放在朝堂上就是个芝麻小官,但在地方却是十分有权势。
围观人群看向邓放的眼神都不一样了,眼神中都有着畏惧之意,显然已经知道此人是不好惹的。
张老汉的脸更白了,官家子弟哪是他们这些泥腿子能得罪起的。
“不让百姓在这摆摊,敢问是你的规矩还是知县大人的规矩?”范云舟又问道。
“当然是朝廷的规矩!”邓放翻了个白眼,忍不住看低了范云舟几分,自认为识破了范云舟想骗他说错话的意图。
“朝廷的什么规矩?”
“坊市以外不得摆摊,不然坊市建来作甚?”
范云舟微微一笑,正了正衣袍,指着邓放大喝一声,“你且听好。”
“今年上元节,陛下微服游太安坊市,有韩相公作陪,乘兴而去,尽兴而归,次日早朝,韩相公上疏兴商十策,其中一条便是取消坊市,陛下当朝准允并下诏,自此各道、府、县,撤销坊市,百姓可自由出摊。”
“难不成陛下的诏令、韩相公的新政,在邓公子这不好使了?”
范云舟的诛心之语到了邓放耳中不免有些震耳发聩,他的脸颊肉都开始抖动起来,也是到了此时,他才记起好像是听说过取消坊市的事情。
干笑一声后,才憋出一句话来,“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那好,”范云舟折扇展开,慢条斯理地开口道,“既然这价格合理,此地摆摊也无犯禁,邓公子平白无故摔了桃,是不是该赔偿?”
邓放自知理亏,最主要是眼下这局面闹大了他也讨不到好,便想着早点了结此事,“这些黄桃本公子全要了。”
范云舟朝着张大宝打了个响指,“愣着干什么,给邓公子称桃啊。”
“哦...哦,”张大宝连忙反应过来,往桶里捞起黄桃称了起来,装了整整一大袋,称了好一会儿才称好,“一共五十九斤。”
“让开!让开!”一队官差走了过来,将围观的考生驱散,“都散了,贡院内外都要清场了!”
考生逐渐散去,官差中有一人背着手走出来,看着邓放,“敬才,你在这里作甚?”
说话的人范云舟还认识,几天前还见过面,正是玉杭知县邓苍。
敬才应该是邓放的表字,看见自家叔叔,邓放一下子支支吾吾起来。
“范公子,你也在啊。”邓苍走到近前才看到正在啃黄桃的范云舟,连忙打了声招呼。
范云舟咽下嘴里的果肉,拱手一礼,“学生见过邓知县。”
“不用多礼,张学士有令,贡院外要清场,范公子还请早些离去。”
“学生遵命。”范云舟说着让陈嗣业帮张老汉拉一下板车,将几个空了的大木桶拖走。
临走前还朝邓苍说道,“知县大人,适才与令侄聊了一会,敬才兄品尝了荟陵县的改良黄桃,赞不绝口,说是要买些孝敬给您,这不敬才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