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金自然是知道信不得,只是这样闹了一通,总觉得有些让人犯膈应。
“倒是谭瓦匠你别见怪,这人平素就跟我们家有些过节,这房子还是照常搭建。”
“不是我说,要不然你们还是去山头的庙里请一炷香吧,不论是什么人家,动土可都是要找风水师父看过,像咱们这边,也都是找神婆给算一算才好定下。”
其实之前沈天金便想过,是应当要找人算一算方位和日子,可神婆当初说六六的话还言犹在耳,他实在不想再见到这人。
两人正说着话,姜氏就走了过来,她听了谭瓦匠说的,也觉得在理,
“天金,你明日去庙里上一炷香,也当时咱们家中保个安宁。”
拢山沟村的东面的确有一个小庙,只是这庙香火不旺,平日也少有人去。
既然姜氏都已经开口了,沈天金自然也就点头应下。
谭瓦匠招呼工人继续干活,姜氏倒是一直站在原地没有走,抬头望着天,是不是还叹上叹一口气。
“奶,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看着姜氏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沈天金还是主动问出了口。
“天金呐,奶是觉得这神婆说得倒也未必是错
。”
“奶是觉得,咱家不应该起房子?”
姜氏摇了摇头,“或许灾年真的要来了。”
这也不是沈天金第一次听说要闹灾的事情,不过第一次说起,也是姜氏跟沈大说完,沈大转达的。
那日神婆子来过家中,思及此,沈天金便推断,“奶,你之前是不是也跟神婆子说了这个担忧?”
姜氏一愣,“倒是提过两句。”
那便对了,这神婆子就是故意来说给姜氏听的,毕竟整个沈家,只有姜氏心中略有些信她,都说人云亦云,这种话说的多了,即便是假的,也是有人会信,会往心里去。
“奶,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你就当你奶没有白活这半辈子吧,我说不出个所以然,只是觉得心中一直为这事情发慌。你还是想想,倘若真的遇到灾年,你如何应对才是。天金,这上梁席一过,你便真的就是咱们老沈家的主心骨了。”
今日的上梁席,不管是里正也好,还是来的各位贵客,大多是冲着沈天金的面子来得。
姜氏虽然已经上了年纪,可是她到底不是老眼昏花,耳旁听得也都是乡亲们对沈天金的夸赞。
她生了三个儿子,没有
一个儿子能够做到这种地步,她的这个长孙却做到了。
席间的时候,她心中也是感慨万千,听到这些人提到沈天金的名字,眼中都是些称赞的神色,她这个当奶的怎么会不高兴,可是高兴的同时,她心中那股隐隐的担忧却越来越重了。
在这之前,姜氏从来没有主动承认过沈天金在沈家的地位,但是这一次不同,不光是她认可了,村中的乡亲们也都认可了。
沈天金当得起沈家的话事人。
“奶,你放心,即便是没有闹灾,咱们家中也会提前储备。”
虽说现在还是夏日炎炎,可是严冬很快就要到了,在陇上沟村,人们也都是早有储存过冬的习惯,沈家人口众多,沈天金自然也都已经做好了打算。
这也是为什么他让谭瓦匠挖两个地下的贮藏室,眼下肯定是存不起酒,但好歹也能够存上不少粮食。
到了第二日,沈天金赶早就去了山坡上的庙里。
一如他记忆中那般,庙里没什么香火,老主持见到他来了也分外的热情。
沈天金施了一礼,他对神佛之类并不相信,但是不耽误他对他们的敬重。
“我家昨日刚刚上梁,想着请一炷
香,保佑家宅平静。”
“既然是上梁的大事,我找个小沙弥给你念上一段,你就在这里诚心叩拜即可。”
按照老主持所说,他便跪在了原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