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阮秋棠不知道这些,这天黄昏未至,她正跟关叙一起走在海滩上消食。
小岛早恢复了往日的宁静,除了别墅里和原本几个住在岛上的人,已经没了其他陌生人。
阮秋棠这些日子也渐渐习惯了这里,关叙还担心她回去以后会手生,给她在岛上的花房里摆了一架钢琴,让她闲暇时候也可以去弹一弹。
这天她跟关叙一起潜了一会儿水,大约是在海底与珊瑚鱼群接触时有了共鸣的情感,阮秋棠上岸后草草换了衣服,就赤着脚去花房弹了一会儿琴。
C国的气候很好,花房也是精心打理过的,跟海边别墅毗邻,四周的墙壁都是用玻璃围好的,从远处看,像是一个被水晶包裹着的精致花园。
阮秋棠从花房里走出来时,发现关叙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在门口等着她了。
她仰起头,不经意抬眼看过来。
因为是私人小岛,外人都走完了的关系,今天关叙只穿一件白衬衫和黑长裤,早上刚冲了澡,头发没怎么打理,松松软软地被阳光包裹着。
大约是没有别人在的原因,此刻的关叙有一种很放松的惬意。
这种惬意让阮秋棠面前的他显得松弛而柔和,就好像只要两个人还在这里,没有回到云市,没有回到众说纷纭的社交媒体中,他们好像就无所谓是什么关系,只是这样,仅此而已。
而他的五官本就生得极优越,配上这样无比简单的穿搭,几乎英俊得有一种似有若无的少年气。
阮秋棠看得有些入神,也在短暂地恍惚间想到,原来关叙也不比自己大多少岁。
只是比自己更多的人和事将他磨平,自己时常还能直白一些释放情绪消解不快,但关叙活在太多人的眼睛里,做任何事都会被人放大,不能坦率地表现不悦,不能无拘无束地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他似乎需要一直成熟,一直成功。
然后活成一个标签。
阮秋棠最开始也以为,自己跟关叙结婚,也许就是成为这个标签的一部分,成为这个名字的一个注解。
她也做好了准备,签一纸协议仿佛一次利益交换,当时的自己没什么好怕的,毕竟绝大部分有效益的合约都在阮麟手上,怎么样自己都不会太吃亏。
而现在,阮秋棠看着自己面前的人,关叙靠在玻璃花房的门口,安静地等待自己练完琴,表情上没有一点不耐烦,甚至在她看向自己的时候,还很轻地弯了弯唇角,说:“李斯特的第六狂想曲?”
听见他这么说,阮秋棠眼睛蓦地亮起来:“你也喜欢狂六吗?”
关叙含笑着看她,说:“喜欢啊。”
可能对其他音乐家的狂六是欣赏,但对你演奏的是喜欢。
后半句话被他藏在了胸腔里,没说出口。
阮秋棠肉眼可见因为简单的两句对话变得雀跃,甚至推门出来的时候还开心到转了一圈裙摆。
她眨着眼跟关叙说:“让你独享我最新演绎的狂六了,这可是独家第一版,到了哪里都听不到的。”
她看着关叙的眼神带着期盼,又有点独属于女孩子一般的情态,尽管她已经是那么成功的钢琴家,却还是想要在这里多获得一份肯定。
“荣幸之至。”关叙的声音温和而笃定,他看见阮秋棠的瞳仁亮起来,胜过这几日里所有的星星。
“这么大的殊荣,看到了大钢琴家的特别现场……”关叙看着她,声音里有诱哄一般的宠溺,也有无比自豪的称赞,“演出费,大钢琴家准备怎么算?”
被阳光映着,他的眼眸便透出了一点浅褐色,阮秋棠看得目眩,也顺着他的话说:“那我要好好想一想。”
“不如……”她看着两人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