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发现自己差点把“Mi piaci”这句话对真正的意大利人说后,阮秋棠看着安东尼奥就总有点没来由的尴尬。
而关叙像是察觉到了一点她的想法,于是在安东尼奥走过来的时候顺手牵了她一下。
阮秋棠心下一动,好在总算没把注意力放在这件尴尬的事上了。
而且安东尼奥也不知道他们两人的真实关系,表现得太客气了反而会引起怀疑,她便也继续默许对方这么牵着自己了。
更何况,平心而论,被对方牵着走的感觉其实并不坏。
阮秋棠自以为自己不是一个太需要安全感的人,但关叙的手很大,牵着她的时候会将她细瘦的指节完整地包住,温暖得有种踏实感。
但这样的话她自然也不可能跟谁说,这种感受对她而言应该也不是必需品。
阮秋棠定了定神,装作不经意地松开被关叙握着的手,跑去跟林彤说话,点头道:“我记得我之前上学的时候也想去潜水的,那时候系里同学一起组织过,好多华人同学都一起去了。”
“那后来怎么没去?”关叙忽然开口道。
“哎?”阮秋棠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么问,不过还是想了想说道,“也没别的什么理由,就是觉得……我那时候又不太懂潜水,跟大家也说不上多么熟,万一出了什么状况,麻烦别人也不太好。”
她说到这里林彤又忍不住叹口气:“要是知道你在学校这样,我当年就该多来看看你的。”
阮秋棠自己倒是觉得没什么,还对林彤笑笑:“你当时已经来了很多次了,每次坐跨国飞机也不方便,太辛苦。”
“所以你当年在学校都是这样过来的么?”关叙蓦地开了口。
“对每个人都客客气气保持距离,连出去玩都要考虑到自己是不是会麻烦到别人,最后选择拒绝。”
他说。
阮秋棠回过头去,就发现对方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眼神里像是有很多复杂的情绪——很多她一下子没读懂,但其中一种,可能是心疼。
她忽然就哽了一下,原本想好的话也没说出来。
她一直觉得既然母亲过世父亲狭隘这种事只是自己运气不好,没必要作为一个引人同情的谈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