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秋棠等浴室里真的传出淅淅沥沥的水声,她才猛地从被子里钻出来。
在大口呼吸了好几口空气后,她绷着一张脸,侧头去看不远处磨砂玻璃遮住的浴室。
其实玻璃的质量很好,从她这边的视角看过去,几乎都不能看清上面模糊的人影。
但“几乎”的意思是,只要想钻牛角尖,还是能看出关叙身体的轮廓的。
光是看了一下,阮秋棠就难免想到别的地方去。
她先是闭了闭眼,然而那轮廓就跟镶在她视网膜上了似的,怎么甩都甩不掉。
之前没搞明白还好,现在一搞明白,阮秋棠在心里“嘶”了一声,简直不敢深想。
但人就是这样,越让自己不要想就越会去想,阮秋棠听着不远处的水声,难免开始脑补,那关叙昨晚,在自己颈侧咬了一口后去冲了冷水澡,在浴室里做了什么,是不是,是不是……
五感相通,阮秋棠的耳畔像是蓦地想起刚才关叙亲吻自己时,偶尔从喉咙深处发出来的,沙哑而低沉的,令人腿软的声音。
啊啊啊——
阮秋棠光是脑补就已经满脸通红,那关叙呢,现在又在做什么?
她悄悄地瞥了一眼那面浴室的磨砂玻璃。
她看见一个影影绰绰的轮廓,身形挺拔颀长,玻璃把他的肤色也模糊了,变成一张油画似的画布,而对方就是沾染了画笔抹上去的色彩。
可光是这个色彩,就足够让她脸红心跳了。
她难以自抑地开始回想刚才的画面,每一帧都清晰而生动,关叙望向自己的漆黑的眼睛,关叙带着薄茧的覆上自己腰间的手,关叙吮吸唇珠时发出的一点细碎的水声,和因为换气发出的湿润的喘息。
阮秋棠就不敢再看浴室的那一道影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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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料到她会不好意思一般,关叙在浴室里多待了十分钟,才打开门。
等他擦干了头发从浴室里出来时,发现自己的小妻子已经在这短短的二十分钟内完成了换衣服卸妆洗漱一条龙,此刻侧着身窝在被子里,还是跟刚才自己出去时那样,鼓鼓一坨。
关叙看得好笑,轻声叫了一句:“阮阮?”
这句话没收到回应,但那坨小鼓包像是不想理他似的,不满地动了动。
说来奇怪,明明对方被被子裹住什么也看不到,但关叙就是能想象出她此刻的模样。
应该是别扭地把自己裹成一团,精致漂亮的脸也要皱起来,像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一样。
光是这么一想,他只觉得有趣,也不生气,又开口道:“我先去找一趟安东尼奥,你去洗吧。”
这团小鼓包还是懒得理他。
关叙在思考,是这个玩笑让阮秋棠不乐意出来,还是之前自己亲得稍微有那么一些用力,让她没法太自然地面对自己。
理智告诉他是后者,关叙淡淡地笑了一下,说道。
“那我顺便去海边吹吹风,可能晚点再回来。你……”
这次关叙的话没说完,那团被被子包起来的人像是嫌他啰嗦,忍无可忍地开口打断:“我睡着了!别跟我说话。”
“知道了,有事记得叫我。”关叙从善如流地应道,还走到门边时还顺口说了一句,“晚安。”
然后就给足了她空间,自己先开门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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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足足五分钟,等门内门外都不再有任何声响后,阮秋棠才十分警惕地掀开被子,观察着周围过分安静,才轻手轻脚地去了浴室。
浴室里果然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