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柳纨素交给她的玉簪紧紧握在手中,她时刻都没有忘记要救柳纨素出狱,但是,仅凭她自己的能力还远远不足。
日光渐渐西斜,暮色四合。
宋莺莺与狄策相约的地点是东城的一处僻静茶馆,她坐在二楼临窗,静静等着狄策的到来。
狄策很守时,在明月提醒宋莺莺还有不到半柱香就到他们约定的时辰的时候,宋莺莺便听到男人沉稳有力的脚步声踏台阶而来。
“你是?”
茶馆二楼并无他人,唯有两个女子。
狄策之前收到有人偷偷塞进他门缝里的书信,信中写到约他此时此地见面,而那字迹分明就是柳纨素的字迹,他半信半疑来到此处,一手却已经按向腰间的刀刃。
宋莺莺见他动作,知道他对她二人还有顾虑,便大大方方拿出玉簪,“将军别担心,我不是朝中那些要借机陷害柳家之人。那信确实是我托柳姐姐亲手写下的,这玉簪也是她让我交给您的。”
“……”
狄策看到那玉簪,瞳孔骤然收缩,“真是她?”
宋莺莺微微颔首。
“她现在如何?还好吗?”狄策仔细端详那玉簪,确定不是假物后,情绪便肉眼可见地激动了起来。
“柳姐姐现在还好,但,之后就不一定了。”
“……我问的是什么傻话,她在那种暗无天日的地方,怎么会过得好呢?”狄策苦笑,他怔怔地看着手中的玉簪,声音悲凉,“不知姑娘尊姓大名?”
“我家姑娘姓宋,单名一个晗字。”明月按照宋莺莺的吩咐,慢慢说道。
狄策在脑海中搜寻片刻,问,“可是御史大夫宋进大人之女?”
“正是。”
宋莺莺款款向他行了个礼,道,“小女宋晗,以往和柳姐姐有几分交好,不忍负她所托,所以今日才冒着死罪私下向将军转交此物,望将军千万不要向他人透露。”
“这是自然。”
狄策的人品她信得过,他守口如瓶,断然不会将此事告知他人。
宋莺莺虽借了宋晗的身份出来,但也不想主动害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只是……我不知纨素让宋姑娘你交还我玉簪,是何意?”
“将军已经猜到了不是吗?”
宋莺莺苦笑,“柳姐姐如今身陷囹圄,自身难保,她说,她不愿拖累将军,这玉簪也让我一并还您。”
“……”
狄策神情震动,刚硬沉稳的脸上罕见地露出几许脆弱的表情,他紧紧攥着那玉簪,手背青筋四起,“是我没用,我救不了柳家。她、她还说什么了?”
“这一切都不是将军您的错,不要太过自责了。”
宋莺莺知道狄策在太和殿外跪了两天两夜为柳家求情,但都无果,他已经尽力了。,
宋莺莺有几分不忍,她轻声劝道,“事到如今仍有转机,将军也别太灰心了。”
狄策察觉到她话语中的松动,常年在战场上的人自然比常人更加敏锐,他追问道,“难道姑娘有什么办法可以救纨素吗?”
眼前的人居然能进天牢见到纨素,必然有什么特殊的本领。
“是。我能见到她。”宋莺莺道。